走了一里有余,到了开阔地面。空地上三三两两,聚集二十余人,高奇手持拐杖,坐在一块岩石上面,淳于英、杜酉阳站立一旁,其余陌生汉子,均是壮硕有力、刀枪随身。
“高长老!”乐之扬跳下马车,笑嘻嘻拱手。
高奇也不起身,略一点头,懒洋洋说道:“黄金呢?”
乐之扬指一指马车,数名汉子快步上前,乐之扬伸手一拦,笑道:“慢着!”
“怎么?”高奇眯起老眼。
“一手交人,一手交钱。”乐之扬笑容满面,“公平合理,两不相欠。”
高奇呵呵大笑,点头道:“理当如此!”将手一挥,陈亨从腰间摘下一支牛角号,苍白镶银,呜呜呜冲天吹响。
号角吹完,松林里稀稀拉拉地走出十几个人来,衣裳简陋,体格还算健壮,眉眼间却透出愁苦。
人数如此之少,乐之扬心头火起,正要发作,忽听脚步声急,似有多人奔跑,震得地皮抖动。转眼间,松林里涌出许多汉子,一色粗布短衣,黑布缠头,足踩麻鞋,手持大刀长矛,面孔冷漠阴沉,但如河面上的层冰,掩不住骨子里的凶悍暴戾。一时间,人越聚越多,密匝匝地将乐、楚二人围在中央。
楚空山心头发紧,不觉握紧铁木剑,乐之扬也觉形势不对,转眼看向高奇。老头儿眯眼望来,目光闪闪烁烁,颇有几分嘲弄:“乐盐使,你一定以为老夫设套赚你?”
“不敢!”乐之扬苦笑。
“本帮江湖草莽,历经磨难,延续至今,倚仗的不过是个信字。”高奇说到这儿,微微得意,“乐盐使,你可要记住了!”
乐之扬笑道:“小可牢记在心。”
“召集仓促,来的不多。”陈亨从旁说道,“共计一千九百八十四人,乐盐使,你若不信,大可数过?”
“不必!”乐之扬摇头笑道,“我信得过陈分舵主。”
陈亨微感意外,使个眼色,那几个汉子跳上马车,抬下宝箱一看,均被金块光芒耀花了双眼人群中也生出一阵骚动,前推后拥,势如潮水。
“退下!”高奇拐杖一顿、发声暴喝,内气充沛,震得近身之人双耳嗡鸣。
人群后退数步,陈亨努了努嘴,几个汉子拎着杆秤上前,一边检验成色,一边称量点数过了半晌,汉子退下,冲着陈亨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