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九叶莲对人族武者修炼有益,对你们而言,应该没那么重要,何必死守着不放?”
隔着栅栏,秦烈苦口婆心劝说着,言辞切切。
“只要前辈肯点头,肯开口讲话,什么事情都好谈的。”
“前辈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说,由我来转告玄天盟的几位,大家可以好好商量嘛。”
“实在不行,前辈也说出自己的名号,由我们和你们外界族人交涉,如何?”
“前辈,你就睁开眼,开口讲一句话可行?”
栅栏外,秦烈冲着囚室不住劝说,为了一万贡献点,他也算是绞尽脑汁了。
这是三天内,他第五次过来了,这五次,他都是换了花样对老者进行劝说。
可惜,不但那有着六角的角魔族老者闭着眼不吭声,就连那些三角、四角的角魔族战士,也都反常的闭眼沉默。
不论他如何劝说,对方都当他空气,无人睁眼看他一下。
秦烈沮丧不已,忽然觉得和这些邪族打交道,当真是一件头疼的事。这玄天盟的一万贡献点,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挣。
“算了,你们好好想想,我还会再来。”许久后,秦烈口干舌燥,又一次放弃。
转身,他看到宋婷玉嘴角含笑,俏生生在旁边站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这次你的耐心不错,一直劝说了半个时辰,比起前几次,算是有了大进步了。”宋婷玉娇笑着,握紧晶莹拳头,俏皮地挥舞了一下,鼓气道:“继续加油,为了一万贡献点!”
“你们玄天盟的贡献点,可真是不容易挣,哎。我看我纯粹是浪费时间。”秦烈苦笑,摇了摇头,说道:“我要仔细想想了,这种一味的劝说,貌似没有什么效果。”
“你都说了些什么呀?”宋婷玉兴致勃勃道。
“能说什么?就是承诺他们,只要肯配合,肯说明玄阴九叶莲的情况。就放他们回去了。”秦烈皱着眉头,也觉得这样可能不是办法,必须要另辟蹊径才行。
“嗯,如果是我,我也是这么劝说。”宋婷玉轻笑道。
“今天到此为止。”
简陋的石室中,秦烈默然端坐着。皱眉苦思,准备换一条思路,从自身出发多想想。
“幽冥界,邪族,九幽邪典,尊者,邪神之血……”
一缕缕念头。在他脑海簇簇聚集着,乱麻一般困扰着他。
秦山和邪族的关系,邪冥通道的敞开,凌家,木雕,八角形传讯阵……这种种事件之间,隐隐有着某种联系,他想要通过这些事情。理清思路,要弄清楚状况。
“所谓万象境,修炼的其实是本心,在这个境界,心境的积累要比灵力的增长还要关键。”
秦烈一边想着,一边慢慢静下心来,以心神观望魂湖。
在他脑海之中。有精神意识凝为的魂湖,内部幻象滋生,许多紊乱的记忆,形成转瞬即逝的画面。交替在魂湖内反映出来。
魂湖,如同一面不住变幻着景象的镜子。
他和宋婷玉坠入幽冥界的一件件往事,他亲身经历的几个凶险场景,一个接着一个,不住飞逝着。
屏息凝神,秦烈集中精神,就盯着脑海魂湖内的场景仔细去看。
一幕幕画面,交替从中闪现,魂湖如武者的心眼,他曾经历的一切,只要他心中所想,就能通过魂湖重新凝现出来。
突地,一幕画面在他魂湖内变得无比清晰。
魂湖内,他和宋婷玉处在流虹罩内,潜藏在水潭的潭底,要躲过一名角魔族强者的追击。
在潭底,他清晰看到了这名同样有着六角的角魔族老者,在以灵魂搜寻他和宋婷玉。
魂湖画面中,他本人眼神突显一丝惊异,下意识瞄向空间戒。
秦烈立即想起当时的情况。
在当时,他空间戒内的木雕,忽然有了奇妙变化。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木雕闪闪发光,如感知到某样东西,显得蠢蠢欲动。
而那名在潭边的角魔族六角老头,缩在袖口的一只手,似乎攥着某样东西。
那样东西,仿佛就是引起他空间戒木雕变化的罪魁祸首!
角魔族的老头,也似乎突然发现什么,神情激动不已,就连情绪都有些失控。
然而,在那时,因为他处在巨大凶险之中,所以并没有多想,之后也一直忙于逃出幽冥界,没有闲暇多想这件事。
如今,他联系起在药山的时候,从那药山背面一个诡异的八角形图案内,引发木雕形成的变化,传出的讯念……
他突然明白了过来!
必然是那名角魔族的老头,袖口内攥着的某样东西,引起了木雕的巨变!
他忽然又记起血厉对宋婷玉的怀疑,血厉怀疑宋婷玉和邪族有勾结,所以他在血之绝地修炼血灵诀的时候,附近明明有角魔族强者,可那些人却并未靠近。
因为那不合常理。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秦烈睁开眼,如扫清重重迷雾,一下子看清楚了真相,“角魔族的强者,之所以没有穷追猛打,之所以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根本不是因为宋婷玉,而是因为我,因为我手中的木雕!那个拥有六角的角魔族老者,分明感知到我手持木雕,或许,他从始到终都知道我就在潭底!”
秦烈轰然巨震。
他脑海魂湖内,种种变幻莫测的场景,如云雾衍化凝结而成,此时,如被狂风吹过,瞬间消散干净。
魂湖忽然变得澄清无比。
秦烈生出一种魂湖被洗练,精神得到升华的奇妙感受,这感觉一出,他觉得他仿佛智慧被提升,觉得想一些事情没有往常那么吃力了。
“赤澜大陆下方的幽冥界,乃是角魔族的一个族部,那名向爷爷传递讯息,称呼爷爷为尊者的邪族,没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来自于角魔族!”秦烈思路一下子清晰了,“木雕,就是爷爷的信物!”
魂湖明净,困扰他许久的重重迷雾,逐渐被他一点点驱散开来。
沉吟半响,他渐渐有了方向,慢慢把握住脉络,于是他走出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