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冰玉晶砌成的巨大密室,森寒彻骨,冷气幽幽。
密室中央,一个巨大血茧如心脏一般,由一根根血管般的血色肉筋连接着,将其高悬在半空。
血管中,一缕缕精纯的气血能量,不断输送到血茧,为血茧中的沫灵夜提供着生机。
血茧旁边,血厉的幽魂静静悬浮着,犹如一团燃烧的血色火焰。
密室内,另有十来个身穿猩红长衣的武者,这些人都看向血厉幽魂,轻声叹息。
其中一人,和漠北相似,正是漠北之父——漠峻。
“宗主。”漠峻轻声呼唤。
“我早已不是血煞宗的宗主。”血厉摇了摇头。
“血……大哥,嫂夫人如今的状态很不妙,如果没有生命之泉从根本上补充她的生命能量,她恐怕支撑不了三年。”漠峻深深叹息,“都怪我们无能,一千多年来只能苟延残喘,未能重振血煞宗。若是以前,如果我们还是千年前的血煞宗,区区生命之泉我们早已弄来,绝不会像现在一样无力!”
屋内,另外那些血煞宗的长老,一个个面色羞愧地垂下头。
时隔一千多年,他们这些从血云山脉逃出的血煞宗门人,没有能够令血煞宗再一次屹立。
在黑巫教、三大家族不遗余力的追杀下,他们甚至不敢向外界说明自己的身份,只能偷偷潜藏起来。
“不怪你们,要怪……就怪我自己无能!”血厉赤红眼瞳中。闪耀着痛苦的光芒,“是我自己不够谨慎。才被姜铸哲有机可乘,被他重伤擒拿!”
漠峻一行人垂头丧气。
“神葬场那边有没有消息?”血厉眼中燃起希望,“秦烈和……她都在神葬场,我听说神葬场内有生命之泉,我想他们或许能成功!”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烈和女儿身上,希望他们能在神葬场内拿到足够多的生命之泉,助雪蓦炎自己和他妻子摆脱生命能量不足的困境。
“没消息。听说……神葬场彻底粉碎,参与者几乎全部死光。只有太古生灵遗骸,因为肉身强悍无比,所以能承受爆炸的余波,从中遁离了出来。”漠峻硬着头皮答道。
“不会,秦烈那小子不会死,他不会死!他一定能带着蓦炎从神葬场逃离出来。那小子不同寻常,他能做到!”血厉不断安慰自己。
漠峻众人看向他,心中深深叹息,眼中充满了怜悯。
他们都为血厉一家人的遭遇感到难过。
血厉被囚禁千年,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肉身和一半灵魂被炼化。女儿一出生寿龄就即将耗尽,妻子沉睡不醒,如今,连灵魂意识都虚弱到无法沟通的程度,生命之焰如风中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这一家人的境况,当真是凄惨无比。
漠峻等人。并不认为从未听过名字的秦烈——这个被血厉寄予众望的小子,真的能扭转局势,改变这一家人的命运。
他们认为血厉只是不愿意相信他女儿已经葬身其中。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我信!”血厉轻声说道:“我和秦烈相处了很久,我了解他,他不同寻常,他身上有许多我都看不懂的神秘。他一定可以带着蓦炎,从神葬场内走出来,他会带给血煞宗新的希望!”
漠峻众人暗暗摇头,相视苦笑。
他们打心眼里不相信。
他们认为,走到这一步,血煞宗已经不可能再有未来,只能永远藏匿着,苟延残喘下去。
他们认为这就是他们的命。
……
傍晚时分。
邢家兄弟的“流金火凤”,稳稳悬浮在五艘大船上,邢胜男和邢瑶两人出来迎接。
“大哥,二哥,邢烈人呢?大护法他们的火凤,怎么还没有到来?”邢胜男张口就问。
“还有两天就要到落日群岛了,那边有几座岛屿,一直由四大护法麾下的岛使管理,我们要不要小心一点?”邢瑶关心别的事情。
邢宇邈和邢宇远兄弟忽视一眼,表情有些苦涩。
从肯定秦烈为寂灭老祖亲传弟子后,两兄弟就觉得无比头疼,在如何对待秦烈一事上,始终觉得无计可施。
“没事,今天是大家交流的日子,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邢宇远笑着说道。
从他安排的眼线那里,他知道秦烈七人安然无恙,也知道项西等人也看清楚了秦烈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邢宇远更加知道,项西貌似和秦烈相处愉快,双方好像来往还比较密切。
这让邢家兄弟愈发忧心忡忡。
若是让项西等人将秦烈拉拢过去,秦烈身上有着血煞宗的身份,背后还有寂灭老祖的影子在,他们要如何对待?
两兄弟一直在头疼此事。
“来了!”郭延正轻喝一声。
就在此时,一只光鲜亮丽流金火凤,和一只破破烂烂如被摧残过的流金火凤,一起从远处飞翔而来。
一辆小型水晶战车呼啸而来。
水晶战车上,项西和薄波泽四大护法站在一块儿,其中还有秦烈。
只见项西和秦烈并肩站着,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好像是忘年之交,关系看起来亲密无间。
船上,邢家一众老小,看了一眼后,脸色便沉重起来。
“无耻至极!一丘之貉!”邢瑶冷冷骂道。
邢胜男则是一脸讶然,也微微皱眉,“小弟怎么和大护法走到了一起?”
她不知道项西等人早有逆反之心,但也明白项西等人和她两位哥哥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和睦。她本身也从心底里不喜欢项西,所以一见到秦烈和项西相处融洽。立即认为肯定是秦烈被蒙蔽了。
她暗暗寻思着,要找个机会,好好点一点秦烈,免得被项西蛊惑了。
郭延正,戚敬,还有众多船上武者,大多数都是邢家亲信,都知道邢家和项西四大护法的关系。
因此。眼见秦烈和项西并肩站着,大笑着高谈阔论,都是脸色难看。
邢宇邈和邢宇远更是深深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