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普通村民看到气势汹汹大批马队杀到,也有些懵,下意识地往两边稍微退了退。
展昭正好,让衙役们劝村民们退到一旁,官府来解决。
村民一看官兵来了,就也乖乖让开道路来,退到一旁观看,城中百姓多是来看热闹的,看到两边人马越来越多,也更感兴趣了,当然了……从感情上,城中居民基本都帮着那些村民。
展昭和白玉堂总算走到了客栈门口,迎面的马队也到了客栈前边,为首的是三个老头,跑到最前面那个一头灰白色长发,身材魁梧。
展昭和白玉堂大概目测了一下,这位应该是西海四岛主里边最大的一个,他们的大师兄,沉星海的海主,沈星月。
沈星月脾气暴躁世人皆知,他到跟前,看到展昭就在客栈前的路中间挡着,他也没穿着官府,沈星月以为就是个看热闹的,于是抬手一鞭子就抽过来,嘴里喊了一声,“都闪开!”
展昭看着他鞭子过来,心说沈星月你够可以的啊,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抽,还真的没王法了。
展昭抬手一把拽住鞭子,一扯,往下一沉,绊住他马腿然后再一拽。
那匹马“稀溜溜”地长嘶了一声,腿一软,来了个马失前蹄。
也是展昭心地比较仁慈,没有扯断那马腿,只让它打了个绊就松了手。
不过沈星月可坐不稳了,好险从马背上滚下来,纵身一跃弃了马,落到客栈前边,身后两个老头赶紧拽马缰绳。这一停来的突然,后边的马队没来得及停,于是人撞人马撞马,摔了一地,狼狈不堪。
四周围百姓都忍不住乐。许县人自然认识展昭,红樱寨小猫爷么!
许县百姓也是听江湖人才知道红樱寨和魔宫的关系。普通人哪儿知道什么魔宫是什么地方,一百年前的大魔头关他们什么事啊。他们只知道红樱寨的寨主殷兰瓷是个大好人,有什么难事都可以上红樱寨求帮忙。殷兰瓷的丈夫展天行是个员外,人又好又慷慨,经常接济穷人,有什么大灾大难都捐钱出力。他们家儿子展昭就更好了,南侠客声名远扬,人长得又讨喜。至于这些江湖人干嘛来找他们全家麻烦,普通百姓只当是江湖人找茬来的……
那天庞煜和包延在许县的一个茶铺喝茶,就听个娃娃问他们娘亲,“娘亲,他们干嘛找红樱寨麻烦?”
那胖乎乎的阿姨认真跟儿子说,“江湖人貌似分好人和坏人的。”
小娃娃点头,“那红樱寨的是好人,所以这些都是坏人么?”
那胖阿姨点头,“对呀!”
楼下的骚乱,引来了不少江湖人打开窗户观看。
这些江湖人都住在附近,虽然没出面,但也密切关注这里的事态变化,一见沈星月他们刚到正对上展昭,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沈星月站稳了,看了看眼前的展昭,见他年纪轻轻功夫却极好,也有些纳闷,忍不住问了句,“你是何人?”
展昭一挑眉,也不报名字,直接给他来了句,“殷候的外孙。”
白玉堂在后边扶额,这猫摆明了来挑事儿的,生怕人不知道他是仇人的外孙。
果然,沈星月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沈星月身后,忘川海海主刘忘川走了上来,“殷候应该只有一个外孙吧,你就是展昭?”
展昭冷笑,“我外公福寿绵延,魔宫我这么大的上百个,各个都叫他外公,不过我的确是展昭,算你走运,心瞎眼没瞎。”
身后,白玉堂在忍笑——好猫!牙都呲出来了,见面就亮爪。
“展昭,你是江湖后辈,枉你人称大侠,怎么如此无礼?”西海四岛主里头最小的那个梵天海岛主孟梵天对展昭的态度很不满。
展昭原话回过去,“你们是江湖前辈,枉你们人称武林至尊,怎么乱杀无辜?肖长卿杀害无辜百姓,两尸三命罪无可恕,人证物证俱全,我奉劝他去衙门自首。然后你们几个,有病的治病,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一把年纪了还争风吃醋,要脸么?”
三人被展昭抢白一顿,脸上变颜变色的。
而此时,周围围观的人不少,大家都议论纷纷——一把年纪了争风吃醋?嗨呀,这几个老头都多大了啊,敢情来找茬是因为感情问题?哎呀,这几个老不休啊!
“展昭,你闭嘴,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沈星月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这展昭不愧是殷候的外孙啊,牙尖嘴利,令人讨厌。
后头白玉堂则是感慨,这猫牙尖嘴利,跟人斗气的时候哈可爱!
展昭没开口,旁边那些来要肖长卿偿命的村民都喊了起来,“叫肖长卿出来!还有王法没有了!”
“等整件事了解清楚了,若是我三弟不对,我自然会……”沈星月想先打发众人走。
就听有人不冷不热来了一句,“你又不是审案的官差,用你了解清楚干嘛?”
展昭往后瞄了一眼,就见说话的是白玉堂。
沈星月望向展昭身后,见一个白衣年轻人,相貌出众,和展昭一样,看着就非凡品。
沈星月皱眉,“你是谁?”
一旁,一个肖长卿的手下告诉沈星月,“他是白玉堂。”
沈星月脸就沉下来了,“白玉堂,你天山派本该保持中立,可你竟然偏帮邪门,是何道理?”
白玉堂一摊手,“我没帮着邪门啊。”
沈星月皱眉,“你偏帮展昭还说自己是中立?”
白玉堂依然是那么慢条斯理,“我帮的是正派,你们才是邪门。”
“你说什么!”沈星月火气更大了。
白玉堂抱着胳膊,“杀害无辜的就是邪门歪道。”说着,仰起脸,“肖长卿,别做缩头乌龟,杀人偿命,出来认罪。”
说着,对一旁几个村民招了招手。
那几个村民还挺机灵的,扯着嗓子大家一起喊,“肖长卿,缩头乌龟!西海派!滥杀无辜的邪门歪道!跟他们在一起的都是江湖败类!”
周遭一众江湖人都觉得颜面无光,心中也埋怨肖长卿,既然杀了人就出来认罪,没啥人也上衙门说清楚,躲起来算个什么意思,害他们跟着丢人现眼。
邹良带着兵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场景。那村民和城中好事的百姓喊得激情澎湃,肖长卿得多厚的脸皮才能熬得住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