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展昭拿出了那份太师画了圈的名录给大家看。
太师总共圈出了四个人,展护卫果然是不负众望地一个都不认识,不止人不认识,连官职都没听说过。
众人对着那本名录,仔细琢磨了起来。
“考功郎中……大夫么?兵部郎中……常驻兵部的大夫?”展昭问。
一旁,公孙一口粥喷了出来。
小四子递帕子给他爹爹擦嘴。
白玉堂问赵普,“都是什么品阶的官&员?”
赵普一挑眉,“谁知道,都是文官就是了。”
众人无奈,赵普熟悉的应该也都是军中的官职。
“那些官职谁搞的清楚。”赵普撇嘴,“光三司六部就好几百,名字又长又拗口。”
正聊着,庞煜和包延拿着课本跑出来了,手里还拿着课本,准备吃完饭去太学。
展昭拿起名录,问二人,“你俩知道考功郎中是个什么官职么?”
包延眨眨眼,道,“是吏部第四司的官&员。”
众人都抬头看过来——吏部还有很多司啊?第一次听说。
小侯爷端着粥碗道,“考功郎中是负责文武官&员升迁调任等等审核的,一般有举荐升迁之类,都要那边审核合格才可以。”
众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展昭问,“很大的官么?”
小包延摇了摇头,“展大哥,官&员品阶有时候和职权其实不一定对等的。”
展昭摸下巴。
庞煜举例子,“郎中基本都是从四品的官职,论品阶没有你高的。可是开封府除了犯了法的逃犯没人怕你,自然也没人来拍你马屁。考功郎中就不同了,那是决定很多官&员前途的职位,人生在世谁没点儿小瑕疵呢?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死咬住不放,是有很大区别的!
一旁包延也跟着点头。
“哦……”展昭倒是明白了。
白玉堂指第二个名字,问,“那兵部郎中呢?”
小包延问,“兵部哪个郎中?兵部有四个郎中呢,司马郎中两个,员外郎中两个。”
众人都张大了嘴——还有这种分法?
庞煜直晃头,这帮人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的,就解释道,“兵部司马郎中两个人,分管武官品阶和差遣。员外郎中二人则是分管贡举和选院,都是有实权的。”
展昭等人对视了一眼——喔……
“这个西南安抚使呢?”展昭接着问。
“安抚使都是兼任的。”包延拿着个蛋饼,“在京应该还有其他官职,以学士居多,大多是文官。”
“安抚使倒是我也知道。”赵普道,“我朝罢黜了节度使和观察使这种权利太大的官职,地方事务都交给知州了,但是知州官太小,很多事情管不了,因此每个地方都有个安抚使来统管,西南安抚使的意思就是西南地区州城府衙出了什么事先跟他请示。”
庞煜点头,“西南安抚使是翰林院学士兼的。”
“那最后一个……”展昭皱着眉头,“提举常平司……”
包延一砸嘴,“提举常平司掌免役、市场、坊场、河渡、水利之法。”
众人都点头,听着就好重要的感觉……
“提举常平司说白了就是定规矩的人,根据每年的丰收情况来制定各种商贸和运输的规矩,以利民生。”庞煜道。
众人都看着两个穿着太学学袍的小孩儿,忍不住问,“太学会教这个么?”
包延摇摇头,“我都是书上看的,只知道什么官职负责什么,在任的是谁我就不晓得了。”说着,一指身旁庞煜,“你们问他,他都清楚的。”
众人又都看庞煜。
庞煜咬着蛋饼点头。
小四子挺好奇,“小小胖,这些人你都认识的么?”
“差不多吧。”庞煜道。
众人都挑眉——交游广阔啊!
庞煜望天,“我爹就是管六部的,逢年过节来串门的官&员不要太多,每一个我爹都会详细跟我讲一下是干嘛的,又不是太难记。”
展昭下意识地看了看白玉堂——不难记么?
白玉堂失笑,让他像包延那样看一遍书记住官职倒是可以,可让他一个个对号入座那也未免太难了。
众人也都感慨,不愧是太师之子。
“这几个人你都熟悉么?”展昭问。
庞煜已经吃完早饭了,端着杯茶想了想,道,“这四个都很能干的!我爹跟我讲过,这四人不只能干野心也大,还心狠手辣,要提防的。”
众人都摸下巴。
“我觉得都不是太靠谱的人。”小侯爷直摇头。
“怎么个不靠谱法?”包延纳闷。
庞煜道,“这四位家里都是有闺女的,曾经都想把闺女嫁给我。”
众人睁大了眼睛瞧着庞煜,小四子也忍不住说,“小小胖好受欢迎!”
庞煜嘴角一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这句话少说也好几年前了,那会儿爷臭名在外,哪儿有正经做爹的肯把女儿给我的?还不是想巴结我爹?!”
众人都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庞煜摇摇头,道,“我爹以前就跟我说过,就算他这么功利一个人,如果皇帝是像我不良那会儿那样的混子,他是死活不会让我姐嫁过去做王妃的,可见,那些主动提出来要把闺女给我做媳妇儿的,都不是好爹。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种亲家可要不得!这年头做坏人也要做得有人品,有的方面可以坏有的方面也得有节操。”
众人抱着胳膊看了庞煜良久,转过脸问包延,“包大人对你这方面有什么教诲没有?”
包延坐直了,“清廉、正直、心怀天下,不畏强权,做不到就乖乖当你的大才子吟诗作画,或者回泸州老家种地去。”
展昭等人都托着下巴发呆——这属于两套完全不同的为官之道啊。
包延和庞煜吃完了就跑去太学上课去了,留下众人开始一天新的调查。
不管怎么说,眼前有四个“嫌疑犯”,只是要怎么调查?总不能上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