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默默围观着这场真人狗血大戏,直到梁芸掌捆周喆翰,就发现梁芸面相变了。他放下茶杯,站起身道:“事情处理完毕,我该回家了。”
梁峰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请祁晏来看看风水,结果扯出这么一大堆事情来。只不过他对祁晏已经感激非常,今天如果不是祁大师揭穿周喆翰的真面目,没准妹妹还会被瞒在鼓里,甚至跟这个恶心的男人结婚……
想到这种可能,梁峰的心情更加不好了,转头看了周喆翰一眼,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对付他的方法。
梁芸打了周喆翰巴掌以后,就退到了梁峰身边,她怕周喆翰发疯伤到他。说来也奇怪,她与周喆翰八年感情,这件事拆穿后,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或许因为近两年节俭的生活渐渐消磨着她的感情,她自以为的感情牺牲,不过是在感动自己而已。
她过了二十多年娇娇女的日子,转头为这个男人洗手羹汤,买平价化妆品,甚至不再买名牌包,可惜这一切在周喆翰看来,还是觉得她生活奢侈,无法接受。
她以为的节俭,在他眼里是节约,他们彼此的世界观与价值观,或许一直没有在一条线上。只不过当初他们没有住在一块时,对彼此生活还不够彻底了解,当他们真正住在了一起,过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以后,矛盾才真正显露出来。
也许她的内心,已经不想过这种苦日子了,只是为了表现她的深情,才不愿意低头……
“我们分手吧,”梁芸语气渐渐变得平静下来,她看了眼这个温馨的小家,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周喆翰脸上,“你也别炫耀你所谓的人际交往圈了,去跟你家老板报一报我哥的名字,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她从来没告诉周喆翰家人的具体工作,他只知道她家里条件不错,各个是某个公司的总裁特助,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总裁是京城有名的岑五爷。
周喆翰面对梁芸,总是有些心虚的,但是在梁芸说出分手后,他面上是浓浓的不舍,八年时间,他对梁芸不是没有感情的。
他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手机来电,眼神躲闪得有些不敢面对梁芸。
“接吧,”梁芸嘲讽笑道,“又什么不能接的?”
周喆翰犹豫了片刻,还是挂断了电话,但是很快这个电话又打了过来。他再掐再响,清脆的响铃声在屋子里显得有些讽刺,因为这段声音是梁芸唱歌的录音。
“你不接电话,万一是她肚子不舒服呢?”梁芸垂下眼睑,“我可不敢担这个责任。”
周喆翰面色微变,还是接了电话,因为他手有些发抖,手指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免提键。
“翰哥,让你去买酸葡萄怎么去这么久,你是不是又去见她了?”电话里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软软柔柔的,给人一种天真无邪感,不过说话的内容却不是那么天真。
周喆翰这才注意到自己按到了免体键,忙伸手去关,结果被梁芸一把拦住,她夺过手机对那边的女人道:“放心,这件我穿过的破衣服不要了,你要就拿去吧。”
说完,也不管那边有什么反应,直接挂断手机,转头把手机扔给周喆翰:“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是你自己滚,还是等我把你的东西都扔出去?”
周喆翰此刻就算有万般算计与不甘心,也都已经化为了泡影。明明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只要梁芸低价卖房子,他就让人买走,然后再等情人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他再决定跟谁结婚。
哪知道……
他恨恨地看着祁晏,这个祁大师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难道是梁峰请的私家侦探,把他做的事情全都调查出来了?
无辜躺枪的祁晏面对这种愤恨眼神毫无压力,他挑了挑眉,不想跟这种男人废话。
“你派人调查我?”周喆翰看着梁峰,“是不是你?!”
梁峰没有理他,只是低头挽起了袖子。周喆翰看到他这个动作,顿时闭上了嘴。他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地梁芸,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已经无计可施,更何况梁家是帝都本地人,肯定有不少人脉,他却不敢真的得罪太过。
在他们村里,他是唯一考进名校,并且还留在帝都工作的知识分子,他不能得罪梁家,他必须要留在这个地方。
他的东西不多,一大半名牌衣服都是梁芸给他买的,再加上个人身份证件,总共也就两箱子的东西。拖着行李箱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朝梁芸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不过梁芸没有反应。
有些留恋的看了眼这套价值三百万的房子,他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嗨,”站在门外的祁晏见他出来,朝他露出一个善良无害的微笑。然而周喆翰只觉得这个人破坏了自己的幸福,面色阴沉得厉害。
“其实,我真的是算命的,”祁晏双手环胸,难得大发散心道,“我刚才忘了告诉你,子嗣运只代表有人叫你爸爸。”
然而周喆翰并不想理他,并且扔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进了电梯。
看着关上的电梯,祁晏耸了耸肩,“背信弃义,心术不正,活该。”
“祁大师,”梁峰见祁晏站在大门外,知道他是想留个私人空间给他们兄妹两,心怀感激道:“多谢您帮舍妹戳破阴谋,让妹妹从泥潭里拔了出来。”
祁晏走进屋内,看着双眼发红的梁芸,安慰道:“别太难过了,谁年轻的时候不遇到两个渣呢。”
“谢谢,”梁芸勉强笑着道,“我去看看锅里炖的鸡。”
看着梁芸走进厨房,祁晏扭头看端端正正坐着的梁峰:“要不我们出去吃?”这个时候还让人做饭,是不是略残忍了点?
“不用。”梁峰道,“破而后立,只有经历过伤痛才能成长。”
祁晏恍然,难怪梁峰能做岑柏鹤特助,就这份心性与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然而不到两分钟,严肃认真有魄力的梁特助就找了个借口,跑到厨房去陪妹妹了。
祁晏拿着电视遥控器,一脸的无语。
自古深情空余恨,唯有套路得人心,梁特助也忒心是心非了。
岑柏鹤给祁晏打电话的时候,他正无聊,电视里的女主角一直哭着说废话,凄惨得让祁晏忍不住又换了台。
“柏鹤,”祁晏懒洋洋的靠着沙发垫,听着手机里岑柏鹤的声音,笑着道,“还在梁特助妹妹这里,中午要在这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