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以貌取人的下场

作者:月下蝶影

    李福一路上对祁晏极尽奉承,尽管祁晏对他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淡,也不能浇灭他的热情。

    把祁晏送回家以后,若不是时间已晚,加上担心还在医院的家人,没准李福还会厚着脸皮留下来与祁晏套套近乎。与他同行的杨刚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他与祁大师多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位大师性格淡漠,并不爱与人废话太多,所以最后也只能与李福一起离开。

    两人恭恭敬敬的与祁大师道别以后,走出小区才发现自己全身紧绷,几乎还没从刚才紧张的情绪中缓解过来。

    “老杨,你以前说这位祁大师有本事,那可真是谦虚的说法。”李福看着身边神情肃然的杨刚,“这哪是有本事,简直就是逆天了。”

    “我心里这会也还蒙着,”经历过今天这件事,李福才知道自己小瞧了祁大师的本事,“祁大师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本事。趁他还未名声大盛的时候,我们抓紧机会抱大腿,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算要抱大腿,排队也轮不上我们。”

    他们生意人,就算不信神灵,也会心存敬畏,敬畏总比冒犯好。像他们这种还算好的,多少富豪为了在新年抢第一炷高香花钱无数,还有多少富人为了能与有名的大师打好关系,大把大把的往庙宇或者道观撒钱?

    像祁大师这种单打独斗,没有工作室、没有同门的大师,在帝都风水先生界里面,还真是有些少见。

    这厢祁晏送走李福与杨刚,整个人都懒散地躺到了床上,很久没有这么耗费灵力了,他需要好好睡一觉补补。

    他以为自己累,肯定会一夜睡到天亮,可是半夜的时候,他梦到了老头子。

    老头子一边拿破旧的鸡毛掸子敲他脑袋,一边骂:“睡睡睡,就知道睡,天上掉钱下来了,你还不去捡。”

    “啪!”

    祁晏从床上掉了下来,他在床头上摸了摸,时间是凌晨十一点五十八分,他扭头看向窗外,外面月色皎洁得不可思议,他忍不住起身拉开落地窗,走到了阳台上。

    抬头望天,美丽的月亮挂在天际,柔和的月光洒遍大地,极具清冷柔和的美感。

    一阵微风吹过,天际的云层散开,月华大盛,月亮美得犹如玄幻片里ps过后的场景,绽放出无数的金芒。

    这些金芒丝丝缕缕,犹如世间最美的金线,掉落在大地,有些被草木吸收,有些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一些还没掉落在地上,就消失不见。

    祁晏愣愣的看着这幅盛景,还没来得及反应,四周飞舞的金丝疯狂地朝他身上涌去,仿佛他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它们的东西一般。

    随着无数金丝涌入身体,祁晏感觉自己全身莫名的舒爽,整个人晕陶陶、轻飘飘,就像是要上天。

    但是这种感觉只是一瞬,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就地一坐,也不管地上有多冰凉,直接开始调出体内灵力,借用这些金丝修炼起师门术法起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金丝就是传言中六十年难得一遇的帝流浆,月华之灵,能够给草木生灵带来精气的东西。

    他从未听说这种东西对人类也有影响,这些金丝怎么朝他身上扑?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祁晏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月华精气形成的金丝还在不断朝祁晏涌着,祁晏整个人包裹在一片金光中,简直受尽了上苍厚爱。

    祁晏结束修炼的时候,已经在早上五六点过后,天上的月亮早已经不见,天空的东方隐隐有晨曦之光出现。

    他从地上站起身,抖了抖胳膊腿,在外面坐了一夜,他竟没有感觉到酸涩或者困顿,反而觉得全身舒爽,像是做了按摩一样。

    实际上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察觉到自己周身灵气暴涨,一夜间像是多修炼了十多二十年般。

    难怪梦里老头子要把他给揍醒,原来天上真的掉钱了,这个钱比金元宝还要贵重。

    他倒是忘了,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阴历七月十五这一天,是华夏民族祭祀先祖的日子。当然,这一天还有另一种说法,这是鬼门大开,万鬼唯一能在人间游荡的日子。

    所以每到这一天,就会有很多人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为逝去的先祖烧纸钱,唯恐他们钱不够用,被其他鬼欺负。

    华夏人的信仰很模糊,很多人遇到佛也拜,遇到仙也拜,从来不管这些神仙是不是一个教派系统,对于大多不信教的人来说,拜一拜神仙心更安,至于别的也没多想。

    但是很多华夏人也有一个特点,他们内心深处对先祖保持着敬畏崇拜心理,所以不管是清明节、中元节,又或者是其他重要节日,很多人都不会忘记去祭奠先祖,甚至在先祖们的忌日或是生辰时,也会去上柱香、送一捧花。

    在祁晏看来,这也是华夏人可爱之处,因为他们珍惜当下,但也感念长辈曾经赋予他们的感情。或许正因为内心里这股情怀与坚持,才能让这个民族五千年的优秀文化不曾断绝,甚至还会继续传扬下去。

    祁晏出门买了老头子生前最爱吃的几样东西,摆在了师傅的灵位前,郑重的三拜九叩后,他从贡盘里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擦了擦,坐在蒲团上吃了起来。

    “老头子,今天给你买的水果是最好最贵的,徒弟我够孝顺了吧,”祁晏抬头看着冷冰冰的灵位,“这个小区的物业不让烧纸钱,我只能多给你点几支香。香是我亲手做的,绝对比外面的香好。”

    说到这,祁晏囫囵啃完苹果,去厨房洗干净手,又郑重的给师傅上了几炷香。

    “唉,人死如灯灭,我现在每天给你换新鲜的贡品,你也吃不到,你说多可惜。”祁晏笑眯眯地看着木牌,露出了脸颊上的小酒窝,“小时候你还说等我长大了,要天天带你去大酒店吃饭,你多你多想不通,也不多活几年,不然就能天天让我带你去大酒店了。”

    只可惜回答他的,只有袅袅升起的青烟,以及灵位上方那幅永远保持着微笑却不会说话的照片。

    或许是空腹吃了苹果,祁晏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酸,他对照片上的老人眨了眨眼,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老板,”梁峰走到岑柏鹤身边,小声对他道,“刚刚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祁大师好像解决了红梁山的问题。”

    “红梁山?”岑柏鹤愣了愣,这个名字他半点都不陌生,因为这个地界几乎是很多人默认不能动的地方,没有想到竟然真有人去动这块地,还牵扯到了祁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