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猛然下砸,砸碎了费尔勒的一根手指。在费尔勒疯狂地惨叫声中,胖子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咆哮:“这一根指头,我是替七号资源公路的难民们收的利息。”
枪柄再落,血花四溅。
费尔勒的嚎叫声中,胖子浑身发抖:“这一根手指,是我替卡利夫河农业区的平民砸的!那是六千条人命!”
“这一根是密山的难民!”
“这一根,是普罗镇的平民!”
枪柄一次次的砸下,费尔勒的惨叫声一次次的响起。一旁的参谋们,早已经吓得屎尿齐流。一天之前,他们还任意地艹控他人的生死,所有生命,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一串串的数字而已。
可现在,那一次次落下的枪柄,让他们发现,原来,那些数字代表的,是一条条充满怨毒的冤魂!
砸完手指,胖子站起来,丢掉手中已经变形的枪,另外拣起一把手枪,上膛。把费尔勒拖到参谋们的面前,倒提起来,用枪指着他的屁股,对他冷冷地道:“我说过,让你洗干净屁股等着我。现在,老子来了。优秀的指挥官有很多,用子弹爆菊花的享受,你是第一个!”
胖子的目光,离开了费尔勒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穿过那墙壁,泥土,穿越星空,落在了几天前,勒雷中央星域外,那场惨烈的战斗画面上。
一艘艘的勒雷战舰,在爆炸中,旋转,解体。
一张张脸庞,出现在胖子眼前。斯奈德上将、布朗中将……联邦舰队那一个个青年俊彦,三百年和平国度的精英。
“这是送上祭坛的第一个‘优秀指挥官’”胖子微笑出神的脸,在旁边的人看起来,异常诡异:“未来,还会有很多!”
“砰!”一声枪响。
子弹在费尔勒的屁股上开了个洞,从他的后背心钻了出去。
费尔勒只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瘫垂在胖子手中。
丢掉尸体。胖子斜睨着眼神里满是哀求的塞尔沃尔:“你的军队,还在进攻老子的地盘,要我教你怎么做么?”
“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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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冲锋,被打退了。
第二次,几乎已经达成了突破,又被堵了回来。
现在,是北盟向匪军东北防线,发动的第三次冲锋。
这一次,他们已经将能投入的兵力,都投入了进来。血影的九个尖刀连和第八第九装甲营,两个混编团的残部,还有丢掉后勤大队,刚刚抵达,只剩下一半能量的勇士第一和第二机甲团。
红色的,黑色的,铁灰色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北盟装甲集群,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了已经被炮火犁了个遍的匪军防御阵地。
鲜血,烈火,充斥了人们的整个视野。狂暴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气流,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弥漫的硝烟中,机甲在开炮,聚变手雷在空中飞舞,导弹在四处乱窜,泥泞的土地上,一个个身影,在殊死搏斗。
一辆浑身沾满稀泥的红色机甲,轰鸣着冲进了战壕。
还没等它站稳脚跟,壕沟里就跃出一个瘦小的匪军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它的身上。
紧接着,就是一声剧烈的爆炸。
没有任何的思想斗争,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这种自杀式袭击,干脆得令人发指!
冲天的烈焰瞬间吞噬了一切,当光芒尽敛的时候,这辆冲上阵地的北盟机甲,已经失去了它的机械腿,歪倒在焦黑的巨大弹坑中,动弹不得。
燃烧的肢体、鲜血、碎肉,如同雨点一般洒落,噼里啪啦打在弹坑中,满空中,都是细微漂浮的黑色残渣,几片蓝色的衣服碎片,在风中悠悠飘荡。它们,似乎在憋着嘴嘲笑身下狼狈的机甲残骸。
“你有机甲,老子有命!”
北盟机甲,在一群群地涌上阵地。它们的能量炮,在拼命地开火。
红色的,白色的火力网中,是前仆后继的匪军士兵。在泥泞的壕沟里,他们的脸,已经脏得看不清模样了,能看见的,只有一个个在机甲面前近距离开火或者亡命飞扑的身影。而最难让人忘记的,就是他们那一双双充血,却明亮的眼睛!
“杀!”
早已经杀红了眼睛的韦瑟里尔,从火辣辣的喉咙中,发出一声疯狂的怒吼。
数十辆满身伤痕的黑色机甲,在他的带领下,死死地阻挡在北盟的钢铁洪流面前。交叉突进,边腿,退步侧踢,反手横砍,上步冲拳……所有的动作汇集到一起,就是一个世界上最坚定的词——死战不退!
一波又一波攻势,如同扑上礁石的浪花,消散了。一辆又一辆的北盟机甲,以无法置信的姿态,倒在了地上。直到死,这些北盟战士都不明白,眼前这些已经摇摇晃晃的匪军机甲,是怎么击倒自己的,他们,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光凭一腔热血,就能逆天么?!
一辆被击伤了驱动系统的【仗剑】,在地上打着滚抱住了身旁的北盟机甲,能量炮口,在短暂的丝光缠绕之后,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白光。白光在两辆机甲之间猛然扩散,横掠过阵地,在吞噬了近距离的两辆北盟机甲之后,消失于黎明的晨光之中。
光芒消散了,爆炸的火焰,也翻滚进了虚空。一辆北盟机甲看到了这个缺口,他飞快地冲了过去。可是,当阵地的高度,降落到他的实现之下时,他看见的,是另一辆摇摇晃晃的匪军机甲。
韦瑟里尔的手指,已经抽筋了。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那是刚刚被击碎了座舱盖,死里逃生后流下的伤口。
他已经没有任何思想了,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搏杀,都是在下意识中完成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长时间。或许,在下一秒,自己就会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被击杀。
将血淋淋的机械臂,从一辆北盟机甲的胸口拔出来,韦瑟里尔努力地保持着机甲的平衡。他抬头看了看控制台上的时间……距离马克维奇下令时,已经过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不讲道理,没有理由。
以一个连的兵力,在数十倍的敌人面前,坚持两个小时!能做到做到,做不到也得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