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彭机甲发现了这个被压制的区域。机甲的能量炮,开始转向桑普森所在的射击位。一发发白光和两条细密的能量光链,从阵地左边飞快地扫过来,带起一片水花般的泥石碎木。
尽管准星中,出现了一名杰彭上尉军官,这是一个好目标,可是,桑普森还是不得不赶在被对方机甲轰成碎片之前放弃目标,把身子缩在了射击位的金属防弹墙后。
“狗娘养的。”他惋惜地骂骂咧咧,向左边看了一眼。
在机甲火力下飞溅的泥土中,那个胖子,如同一只地老鼠般,飞快地探头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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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山下战壕中,杰彭陆军203步兵师2031旅二团一营营长考利昂站在隐蔽工事后,用支架式电子望远镜观察着山顶阵地。
在他身后,副营长伯纳瑟拉正抓着通讯器,用他的大嗓门拼命的催促着参与进攻的两个连。
在伯纳瑟拉的吼声中,参谋向考利昂报告道:“营长大人,目前为止的战场记录显示,敌军阵地没有投入包括能量炮和便携式导弹在内的任何反机甲武器。战斗中使用的,都是轻型武器。和我们的推论一致。”
考利昂点了点头,把眼睛从电子望远镜前移开。
“他妈的!”身后的副营长伯纳瑟拉猛地丢下了通讯器,用力的撕扯着原本就已经大开的领口,脸红脖子粗地对考利昂道:“一个连把守的阵地,咱们一营三个连轮番冲了二十次,打了八个小时都没打下来!这脸可真是丢光了。现在,主力已经全线突破了一线阵地,正在对二线阵地发动进攻。这帮混蛋……”
伯纳瑟拉满是血丝的眼睛扫过战壕中低着头的士兵们,发狠道:“等这仗结束了,看我怎么好好艹练他们!”
“这地方易守难攻。”考利昂阴沉着脸道:“他们的阵地修筑得结实,防御部署火力分配也没有什么漏洞。打不下来,是我们轻敌了。艹练的事,下来再说,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拿下了阵地,怎么收拾一下那些查克纳俘虏吧!”
伯纳瑟拉闻言一声狞笑:“只要有一个活着的,我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一旁的参谋看着周围杰彭低等贵族狼一般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到现在他还记得,在几天前追击战中,落在伯纳瑟拉手里的那几名查克纳俘虏最后肢体残缺不全的惨状。
杰彭帝国,信奉的是强者为尊。即便是贵族,也长期生活在血淋淋的争斗中。嗜杀成姓的贵族军官,在杰彭军队中大有人在。而伯纳瑟拉,绝对是其中最变态的一个。
“营长,你说拿下阵地,还需要多长时间?”伯纳瑟拉牙关咬得咔咔直响:“刚才师部那帮混蛋问我们,要不要帮忙呼叫个战斗机大队过来支援我们……简直欺人太甚!”
“要不了多长时间!”考利昂一脸铁青:“上一次攻击,他们就已经没有反机甲武器了。这一次,只要我们的机甲突入进去,阵地就是我们的了!”
说着,考利昂走到临时设置的行军桌前,一挥手,扫落了桌上堆积的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开电子地形图,皱眉道:“那艘坠毁的飞船身份问清楚了没有?”
身旁的参谋一般收拾着地面上的东西,一边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还没有,营长大人。我们传回去的消息,要通过师部向舰队中转,现在舰队还没有回信。”
“哼!”考利昂冷哼一声:“不声不响干掉我十三个人,这笔债,我要他们加倍的给我还回来!”
说着,考利昂凌厉地一扫身旁的参谋:“命令二连和三连,加快进攻节奏。这次进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站上阵地!”
“是!”参谋转身拿起了通讯器。
考利昂端起一壶水,刚刚送到嘴里,就听那参谋大叫一声:“什么?”
考利昂一口水吐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将水壶砸在地上,瞪视着一脸惨白的参谋。
参谋回过头,结结巴巴地道:“营长大人……一连长被狙杀,二连长,也……被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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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机甲的注意力终于离开了已经被扫得一团稀烂的射击位,桑普森再度探出头去的时候,他发现,那名杰彭上尉,已经倒在了一颗碧柳松倒卧的树干上。
他的身体,如同一块搭在树干上的灰色毛毯。他的头,垂落地面。后脑勺上,一个红白相间的漏斗形的大洞,告诉了所有人他的死因。
只有他肩膀上由三颗铜质狼头组成的杰彭上尉肩章,还依然完整无缺,富有质感。
一枪爆头,是谁干掉了他?
桑普森狠狠地扣着扳机,手中的M26以每秒二十发的速度将能量弹洒成一道弧形。弹链撕扯着两百米外的地面,剥开树干褐色的树皮,打出一排排木屑乱飞的弹痕。几名不断在掩体后交替冲锋的杰彭士兵,被压在了原地,只能不时开上几枪,慢慢寻找机会进行火力压制。
终于,一名杰彭士兵抓住了机会,在一块直径两米的青石和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之间,架起了能量机枪。笃笃笃……一排能量弹扫在桑普森身前不过一米的地方,打得埋在土里的防弹墙一阵闷响。
“该死的!”桑普森试图攻击那架机枪,却被青色岩石挡住了角度。除了那辆不断向自己宣泄火力的机枪外,他只能看见对手小半个头盔。
有了机枪的火力压制,另一侧的几名杰彭士兵,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些经受了杰彭帝国那号称全宇宙最严酷陆军训练的士兵,飞快地利用地形的掩护,向左右拉开,一边逼近,一边配合机枪形成交叉火力。
桑普森干倒一名杰彭士兵后,缩了回来。
他剧烈地喘息着,艰难地掏出战术背心上的能量匣,塞进M26中。
头上的能量弹,如同暴雨打在屋檐上,发出连绵不绝的噗噗声。不时有几条极细极细的光链越过头顶,打紧阵地壕沟后面的坑壁中。大大小小粉碎的泥块稀里哗啦地往坑里掉。
似乎……是撑不过去了!
整个战壕里,数来数去,也不过十来个人了。泥泞的地面上躺着的,都是伤员。轻伤的还在自己包扎坚持,重伤的就能让几名医护兵忙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