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大庸医

作者:伸笔码良

    抬头朝二楼去看。

    只见中年女人扶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儿,正一步步地往下走。

    女孩儿看上去不大,好像比小仙女还要小上一两岁。模样儿什么的,很像她妈妈,只是身体极弱,走在楼梯上都打晃。

    我目不转睛,盯着女孩儿从楼上,一步步地往下走。

    待其来到近处,我仔细看她的五官气场,结果让我惊讶了。

    女孩儿两个眼睛的眼白处全是一根根通红的血丝,此外她头部上方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已经凸起,正有力地,一下下跳动着。

    这还不算,当她在母亲的搀扶下,走近沙发坐下去时,她的手,脚,还微微地颤抖着。

    另外,她两眼的目光略显发直,整个人处于一种狂暴前的安静状态中。

    这妹子,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生了这么大的火呀。

    她这是怎么了?

    中年女人跟女孩儿一起坐下后,她伸手拍了拍女孩儿后背说:“小雪呀,你看,你得了这个病,人家师父们大老远过来,你还不快谢谢师父。”

    老林,一只耳,周姐三人一副得道高人的道貌岸然样儿,面露和蔼笑容,把一双眼睛落在女孩儿的身上,等待对方跟他们打招呼。

    女孩儿伸手,轻轻撩了下长发。

    这时,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紧张全都根根爆起。

    她在极力控制着什么东西……

    中年女人见她姑娘动作慢了,她一瞪眼,直接就吼说:“你干什么呐,让你快点打招呼,怎么一点礼貌没有!”

    这句话,就是个导火索呀。

    这女人对她亲闺女吼过之后。

    女孩儿啊……

    她忽然就用手捂了头,然后又瞪了双眼恨恨地瞅了瞅老林几人后,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吐了几个字:“坏人,你们,全是坏,坏人。全是坏人!”

    说完这话,女孩儿扑通一头就倒了地上。同时,手,足一个劲地剧烈抽动着。

    事发突然,老林见情况不对,这货跟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豁然起身,张口吼说:“大胆妖孽,快点离开这姑娘的身子,你若不离开,我佛法浩荡,将你诛杀此地。”

    说完,这三人同时起身,围了女孩儿站在那里,然后两手合十,闭眼不知念叨什么东西。

    中年女人见状,她也学了这三人的样子,跪坐在女儿身边,两手合十,跟着念叨。

    这个可怜的无脑女人呐。

    女儿都病成这样了,不找正经医生来治,反而听信了这些妖魔鬼怪的外道。

    我这时回头看了眼小仙。

    小仙女很冲动的样子,要往前冲。

    我脑子一转,把耳朵凑到小仙女唇边。

    小仙一愣。

    我则低声说:“跟我说句什么话。”

    小仙反应很快:“你快点救这个小妹妹呀,她这明显发病了……”

    我立马起身:“无量寿佛!”

    我用低沉的胸腔共鸣,发了一道佛号。

    哥是道门出身,但老师有很多佛家朋友,这一句无量寿佛,经常有个大和尚教我念。

    念的久了,自然就有了那个气场。再加上胸腔共鸣,一时间满屋子都是嗡嗡的佛音。

    几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一瞅就愣了。

    我果断说“九天玄女方才授命于我,须扶这女娃娃上楼,然后容我与玄女二人共同为其医治方可。”

    中年女人扑通,跪向我这边,然后就像商量好似的,嗑了一个头说:“下界民女,郝爱琴,接令。”

    我一愣,心说难道这女人跟我熟?

    转念想过,不是这么回事儿。

    就这郝爱琴,嗑头领令的这么一个举动。足以说明一件事。

    她这辈子,长这么大,至少信过六七种不同的教!

    老师在山上就跟我讲过,国人缺乏信仰不是体现在没什么教可信。而是民间迷信土壤太深厚了,以致他们什么都信。

    只要灵,哪怕是穷凶极恶的小鬼,也一样照信不误。

    前提,一个灵字!

    我管你哪路神仙,只要灵,我就信你。要是不灵,什么佛祖,基督,三清一样靠边站着去!

    强悍的信仰逻辑下,便造就了邪教滋生的温床。

    真正的信仰是一把剑,一把悬在人头上,提醒人怎么行事生活的剑!

    假的信仰,是一道仙,一道神,是你有求必应的仙神。

    可这世人,又有几人能看清楚呢?

    我在心中无奈地笑了笑,给了小仙女一眼色,妹子会意,到地上,伸手就将小姑娘给架了起来。

    我过去给闻骗子身边放的一个包拎过。

    然后,跟在小仙妇和郝爱琴身后,一步步往楼上走。

    彼时闻骗子在楼下笑呵呵地说:“诸位歇歇,休息一下,容我师父给那小姑娘医治,估计,用不了多久,那小姑娘就能好了。”

    楼上有个小厅,厅内摆了一架钢琴,想来姑娘平时很喜欢弹钢琴。

    女孩儿母亲领我们穿过小厅,来到一间卧室。

    到门口时,郝爱琴两手合十说:“大师,一会儿你医治我女儿,需不需要我在场?”

    我淡然:“不用了。”

    说了话,小仙女推开了卧室。

    我走进去,砰!

    将门反关了。

    郝爱琴就是这么可笑,可怜的一个人。

    我估计,她不相信正经的东西,喜欢的就是邪魔歪道。

    我现在要是跟她谈中医,谈医家,她一准会给我轰出去,我出去了没什么,可怜这女孩儿,就遭殃喽。

    进屋,小仙给女孩儿往床上一放。

    我过去,先手搭女孩儿腕上试脉,又翻了眼皮来看,然后我说:“风痫病,快点,小仙你找条毛巾什么的,打开牙关,让她用嘴咬着,不然很容易咬断舌头。”

    小仙起身,四下一看,果断抽了条枕巾,接着伸手在女孩儿脸上几个穴位一番的掐按,便将她的嘴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