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师父,这又是闹的哪样啊?
我虽不明躲在暗处那老货的真实想法,但这钱,却不能不要。
特别像郝爱琴这样的贪婪女人,她不缺钱,但她缺神仙。
一旦遇着她认为是真神仙的人了,这种女人差不多能把整个家底儿都给败光了。
要不然,那些假大师,他们指望什么东西活呀。
这世界,生存成本,可是很高,很高的。
思忖间隙,我走下楼梯,扬声对闻骗子说:“收了善款,他日营修道场之间,方可动用。另,你要切记,这是下界女子,郝爱琴所捐之款。此女身上功德,自然要翻上十翻才对。”
闻骗子起身:“大慈大悲,南无阿弥陀佛。”
郝爱琴转身朝闻骗子行礼:“有劳法师,有劳法师了。”
剩下边儿上,三个骗子,皆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这三个人,我估计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比他们还要骗子,还要神棍,还要飘渺难寻,不着边际。
神棍最喜欢拿仙,佛,道,鬼神之类的东西来说事儿。
因为普通人根本见不到它们,看不见,摸不着。所以,就任由人,说啥是啥了。
下午茶餐厅,这几人摆了这么一道后,我和闻骗子就已经达成默契了。
接下来,就是两个字。
忽悠!
我稳当当地坐下,让闻骗子把礼金收了,接着又扬声说:“郝爱琴听令。”
“民女郝爱琴在。”
“速去备一间香室,与我打坐,诵经。另,九天玄女这几日要与你女儿行逆转三魂回天补命术。此术,忌讳见男子,即便亲生父亲,亦是见不得。”
郝爱琴恭敬说:“大师放心,小雪她爸爸平时都住在唐山,要不是为了孩子上学,我们是不会来京城的。”
我淡然:“如此甚好,速去准备香室吧。”
郝爱琴:‘这就去,这就去。“
吩咐下去了郝爱琴,我目光扫过老林,周姐还有一只耳,我微微送了一道高深莫测的微笑。
老林眯眼,看了看我,然后他说:“楼上那女孩儿?“
我单手执掌,竖在胸口:“无量寿佛!那女施主受了一惊,三魂飞了两魂,如今,我已补齐她的魂魄。但魂魄虽齐,性命仍旧有忧。九天玄女心感其年幼天真,不忍让其白白送命,因故,此时正在楼上行法。不日,功毕,此女可安康矣。”
老林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我淡然说:“请林先生回话杜大师,不日,我将与其会上一面,今天,先将此女顽疾去了再说。”
“郝爱琴!”
我吼了一嗓子。
“民女在”楼上传出一记回应。
我:“香室可准备齐全?”
“备好了。”
我微微一笑,又坐在原位,然后端杯,淡淡地望着这三个人。
词儿穷了吧,编不出来了吧。
哼,跟我这搁山上修过的真道士玩这套神棍把戏,我看你们能装多久。
老林他们应该准备的很全,拿捏的也很稳,论江湖上的规矩,他们比我多,比我强。
但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他们玩的是什么!
附上道,佛这两家的骗子,大多白话的都是一些术语什么的。他之前,肯定也以为,我和闻骗子是没真本事的穷鬼。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们是冒牌的江湖神棍大庸医!
以神棍之手段,行使普度济世之法的人,不单我们一伙,历史上,这样的人,有很多。并且毫无例外,他们都在青史中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愚字作怪。
什么时候,老百姓的素质和整体知识水准都提高了,我们才不想当什么冒牌庸医呢。正大光明给人看病,那多好呀。
彼时,郝爱琴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她一见我,扑通就给我跪地上,然后她说:“仙师啊,活佛呀,恩人呐,我姑娘这次犯病,好的太快了。以前你不知道啊,那都得又跳又闹的折腾一整天。刚才我去闺女卧室看了,哎哟,睡的那叫一个香啊,真好,真是活神仙下凡呐。”
任何的妖理邪说,都无法战胜铁一般的事实。
所以,我伸手扶起郝爱琴后,我对老林这三人说:“三位,今日我已劳烦你等将我带至此处,接下来,三位可返回杜师父处复命了。不是不留三位,而是这位女士家中杂气颇多,你三位若在此居的多了,恐会惊扰杂气,以致病人的病情,更加严重。”
三人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
然后,他们彼此对望一眼后,相继给我抱拳说:“好,那就有劳范师父你了。”
接着,三人就起身,朝外走去。
走的时候,还忘给我扔来一个又一个狠毒恶劣的眼神儿。
如果说之前,我们还有一些彼此照顾的颜面的话,那么现在,我跟这三人是完全撕破脸的状态。
不过,这三个人不服我,想跟我来横的,可我揣摸着,有人可能不是这么想。
那人是谁?
答案很简单,杜师父!
俩口子没隔夜的仇,江湖上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一切都是‘利’字当先。
我知道,我自个儿的价值。
同样,我相信杜师父,也一定了解了我的价值。
我在屋子里,等到院外传出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然后确信三人都走了后。
我对进屋的郝爱琴说:“速领我与这位法师一起去你香室,诵经,祈福。”
郝爱琴掩不住脸上的欢喜说:“好好,二位**师,请这里来。“
跟在这大妈身上,这就上了三楼,到三楼,郝爱琴给我们领进了一间收拾的很干净的小佛堂。
“这是我平时,念经,打坐用的佛堂,简陋了一些,还望法师不要见怪。“
我微笑说:“不必客气。“
郝爱琴:“这会儿,我叫的外卖该到了,我先下去,你们在这里慢慢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