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淡淡的哭吧。
闻骗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童童半死未死的身体,佝偻着,伸出手,颤颤歪歪地摸了下裹尸布。
他眼圈里,满满的全是泪,在那儿不舍地,疼惜地看呀看。
就这样,足足看了五秒后,闻骗子哇一声嚎:“妹呀,你死的好惨呐!”
我听到这一声哭,身上鸡皮疙瘩立马抖落一地。
转眼过后,一股子难以名状的悲凉情绪在心胸之间回荡。紧接着我跟随闻骗子的节奏喊了一嗓子:“妹啊,你,你慢些走呀……”
“哎呀我的大侄女啊,你,你怎么就走了呀。”这是陆学九,陆老爷子,他扑通一声,也跪地上了。
而伴随高小宝和田小学跟着跪下,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倘若,我们兄弟几人,往后给人看不成病了。我们改哭丧,这生意一定火爆!
啥也别说,哭吧!
纵使眼里无泪,我们也把满腔的真感情给哭出来了。
那模样儿,就好像我们真有个妹妹不幸走了一样儿,那真叫一个惨字啊!
就这么哭天抢地地哭了不知多久。
高小宝搂了把手机,摁亮了看眼时间说:“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这一声差不多了后,闻骗子立马止了哭,两手一搓脸,眼珠子瞪的溜圆说:“埋人了吗?“
高小宝说:“还差一步,阴风,要有阴风!“
我一听秒懂,然后低头闷声不说话,伸手一个劲儿地招呼高小宝,还有闻骗子,小学,外加陆学九三个闪开,躲在一旁,静候阴风到来。
阴风是个什么东西,大概意思是讲,人挂了后,会有个什么力量过来察看一下,确实这人死了,然后往生死薄上把名字一销。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但民间,各个不同地方的说法儿也不一样。有说黑白无常的,有说别的什么东西的,还有说动物的。
总之,就是一个来查看人是否咽气的那么个力量。
这是个山谷底,地势不算开阔吧,但也没太多的荆棘灌木什么的,所以我们三个就躲开了六七米远,藏身在一个土包的后边儿,蹲在那儿,眼睛盯着蜡,等这阴风来吹。
这个过场,我一直认为应该是个心理暗示。
大概,只需要那蜡烛上的火苗动上几动,这就行了。
山上,夜晚经常会起风,所以我感觉顶多三五分钟,就能刮来一道小风儿。
可出乎大伙儿预料的是,这都等了将近十分钟了,这空气里,一丝儿的风都没有。那个静呀,静的都发邪,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小学这时推了下我说:“哥啊,童童她没事儿吧,这么久了,可别闹出人命来。“
我忖了忖说:“没事儿,我在她肚皮上敷了药。那药力刺激到生魂,能够让生魂一直封在体内不走动。生魂不动,其余两魂也不动。只是,这风……”
我这时决定绕过风这个环节,直接动手了。
我不是一意孤行的庸医,这事儿人命关天,所以我留了后手。后手就是贴在童童肚皮上的药,前面讲了,这药能刺激生魂。
同样,这药也能保证,万一我们这个法子不灵了。
我也可以唤醒童童,然后劝说她走正规渠道,到医院接受手术。
所以,看到眼下没风,我刚要跟高小宝说直接动手。
没想到,陆学九突然就推了我一下,接着他颤声说:“兄弟,你看,那……那是啥玩意儿?”
我顺陆学九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在一排的小火烛后边,不知何时,竟然有了两个绿莹莹的眼珠子!
我当即就打了个哆嗦。
这他大爷的是个什么东西啊。这……难不成,我们真招来什么邪性玩意儿了。
寻思的功夫,那绿眼珠子突然嗖的一跳,接着就蹿到了童童的裹尸布旁。
陆学九看到这玩意儿,他当即就说了一句:“邪啊,是黑狸子!”
我借着烛火,也看清了这东西的长相。
这玩意儿,俗名山猫子,野狸子,也有叫野猫的。
它跟家猫的区别,就是耳朵大,长,并且耳朵尖上,还坚起了一撮毛儿。
据说,耳朵尖上长白毛的狸子最邪性,跟黄鼠狼一样,能迷人,且喜食人心。
那是传说,真假不知道。
我知道的就是,这只体形比大家猫还要大上一倍的黑狸子,它耳朵尖上的毛,竟然全都白了!
或许这只大黑狸出现的太突然,又或许它长的太另类,太罕见了。
是以,大家见到它现身,一时都忘了该干什么,而是呆呆地盯这东西一步步地接近童童的裹尸布。
我虽不知道,山狸掏食人心的事是真是假。但我本能感觉这大黑狸子没安什么好心。
眼见它一步步接近了童童,我一咬舌尖,打了个激灵,转身夺下陆学九手中的大木棒,吼了一嗓子就冲出去了。
“妖物!哪里跑!”
几乎在我现身同时,大黑狸子,喵嗷地叫了一声,又扭头恶恨恨地瞪我一眼后,嗖!跳过童童的身体,就奔林子深处跑去。
我发足追,跟了二十几米,直到见不着它的影子后,这才转身往回走。
到了泉坑边,我看到陆学九,闻骗子,高小宝,田小学四人正用一脸呆愕地看着我。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我说:“撵跑了,小宝,这风来没来,再没来,咱直接往下一个程序走吧。”
高小宝呆呆愣愣:“哥,有点不对。”
我抬头问:“怎么不对?”
小宝:“哥,道书,还有民间书上都说,人死了后,让大黑猫从尸首上跳过去,这人会诈尸,跳起,抓活人,啃食。”
我嘴角抽动一下,瞟了眼地上的童童说:“可这,咱这不是活人嘛。”
小宝:“可是,你不说,她已经要死了嘛。”
我一下子让小宝问住,然后我也显的不会了。
是啊,童童是半死不活,要死不死。这么个状态,让这只邪性无比的大黑狸子跃身而过,那会出现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