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大庸医

作者:伸笔码良

    在细致描述祖小虎同志的行为之前,首先让我们看下这间卧室的格局吧。

    推门正对的是一个高大的书柜。柜子里摆满了CD、各式书籍、花瓶、瓷器等艺术品。旁边斜对过是一个大大的写字台,台案上有台灯,书,笔记本电脑,IPAD,笔,打印机等等诸如此类的办公用品。写字台对面则是一张,大大的,足够两个人在上面打滚儿的大床。

    床上有两个没穿衣服的活人,并且,这两活人亦没有盖被子。

    两人的体位,是非常正统的‘传教士’体位。

    一些关键地方,我就不加以细致的文字说明了,总之,需要打码,非常,非常需要打码。

    上边那位是祖小虎同志。小虎同志仍旧保持战斗状态,他压在身下的女人上,没有挪开身体,但,他并不是快乐的,他是要死的样子。

    小虎的眼白翻着,头耷拉下来,贴在女人肩上,牙关紧咬,嘴角处向外流着一缕类似白沫状的唾沫物质。

    小虎全身肌肉紧绷,腰上尚且还贴了一排的大膏药。除外,后背有明显拔火罐时留下来的红紫印记。

    这小虎叔!

    猛啊!

    拔了火罐,贴着膏药,仍旧坚持战斗!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什么意志力?

    我看清了小虎叔,又扫了眼他身下女人。

    坦白讲,我不认为小虎是发自内心情愿与这女人在一起的。因为,这女人,长的有点太熟了!

    女人按年龄划分,三十是轻熟,四十加是中熟,五十加!

    咳咳!重熟!

    中轻熟,是很有韵味的。五十加,就跟韵味扯不上了,是知性,涵养,气质。

    我眼么前这女人,五十加还要拐弯儿,往上挑它个六七岁。

    就这岁数,正理来讲,搁我们老家,我得叫‘奶奶’!

    联想之前说的什么大老板之类的话,由此可见,小虎叔是被迫的,非常不情愿的,但是没办法,他必须得这么干!

    好吧,看完两人的结构,模样儿,状态。该分析一下,小虎叔的情况了。

    这其实,不用分析,小虎叔现在的情况就是三个字‘马上风’!

    马上风!

    古人对疾病起名字都相当的都内涵。

    这一病症也是一样,它不是人骑马,疯了,或风了,凌乱了。

    而是人骑人,骑凌乱了。

    致病的机理有很多,大概就是,素体阴阳两虚,皮肤腠里不合,行房事之时,惊动肝风,以致突然性的晕厥,昏迷,抽搐。

    病发不分男女,男的,女的都有得病的可能。

    这个病,不容轻视,非常容易死人。并且,往往病发前,人并没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但一旦发作,处理不当,顷刻间,这人就跟我们阴阳两隔了。

    马上风,人工抢救,需要以重手,强刺激以下四穴。

    人中、合谷、三阴交、长强!

    若有针石,可以配合针术进行强刺激,如无针石,就要用手法了。

    当然了,手法并不是死掐,死掐猛按,除了会把肌肉,结缔组织按坏了以后,再没别的任何功效。

    当下,救人要紧,不必拘泥礼节一事。是以,我暗中在心里说了一声得罪,闪身上去,一把架起小虎叔的身体,就把他硬生生地同身下那女人给分开了。

    硬生生地分开了!太残忍了!

    但没办法,治病嘛,吼吼。

    女人以手捂面,大羞,不敢与我对视。

    我扯下小虎叔,顺手揪起一张毯子,就扔在女人身上,助其遮了羞处。然后又反手将小虎叔接下,扳过头来,屈食指关节,抵在人中上,以微颤法,大力按压。

    屈食指关节按压,能够更好地加大力度,同时配以颤法,不致于将皮下结缔组织压坏。同时,加快频率,可对穴位产生长久的刺激。

    一穴完事儿,又寻至合谷,

    合谷重在一个掐,要用食指指肚顶住手掌内侧,外侧以大拇指的指肚,配合食指,以形意拳鹰捉的功夫,持续掐三秒,松开,再掐三秒,这样反复来刺激。

    掐过合谷,复又用食指关节,强刺激三阴交。

    最后长强一穴,改让手掌握拳,以突起的中指关节,打!

    就是盯准这个穴位了,把拳头稍稍地荡起来,朝下,一扬一砸。

    这一磕打。

    一股子劲,就透进穴里了。

    然后,我就见床上趴的小虎叔通体一阵大颤,接着屎尿屁三恶皆放。屋子里,瞬间就弥漫了一股子腥臭难闻的气味儿。

    马上风,惊扰的是肝风。

    风性拘束,抽动。而这风起之处,又是人的下焦。是以,散了风邪后,下焦积聚的秽物,也尽数透体而出。

    在漫天的恶臭中,小虎叔悠悠睁开了眼。

    然后,他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床头堆坐,一脸惊愕的老女人。他朝我咧嘴苦笑了一下。

    末了,他喃喃:“是范大真人吗?”

    我笑了:“是我。”

    祖小虎虚弱说:“有幸,有幸,有幸见到真人。”

    我忙说:“先不要说话,静养为主。我先出去,你一会儿洗个热水澡,收拾干净再与我说话。”

    祖小虎:“好,好。”

    说完这些话,我朝床上的女人微微一笑,闪身,礼貌退出了这间布满了臭气的房间。

    “阿姨,阿姨!”

    祖小虎在里面喊。

    家政服务人员咬牙,黑脸,硬了头皮戴着一双胶皮手套进去了。

    哎,干什么工作都不容易啊。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径直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静等祖小虎出来。

    安心静坐十多分钟,祖小虎裹了一件纯棉加厚的大睡衣从浴室里出来了。到我身边,他坐下,径直拿了枝烟往嘴里一叨,点上就旁若无人的地抽起来了。

    马上风,刚死里逃生,又开始抽烟。

    叔啊!您这小命,真抗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