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张毅城着实是低估了周韵然的战斗力。没等自己吃完一条烤鱼,这周韵然已经干掉了十串肉串、三串板筋以及烤馒头片若干,1.25升的可乐张毅城就倒了一口杯,等喝完再倒的时候,已经只剩瓶底了。
“表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看周韵然狼吞虎咽的样子,着实是又可爱又可怜,想必是饿坏了,“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啊?”
“嗯!”周韵然点头。
“昨天,昨天晚上吃没吃?”
“没!”周韵然说话不耽误吃饭,不管张毅城问什么,答话就一个字,而且绝不抬头。
“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张毅城可没那么大的食欲胡吃海塞,以往来这儿主要也是为了喝酒,没啤酒干吃烤串,谁吃得下去啊……
“不!”
“算了你先吃吧……”张毅城呵呵呵地偷笑,“老板,再加十个肉串、十个板筋、一瓶大可乐……”
又干掉四五个肉串以后,周韵然貌似也吃不动了,“这儿的东西真好吃!”
“别跟我说你从来没来过这儿!”张毅城点上了烟。
“我真的没来过!”周韵然貌似很认真。
“有空啊……多出来走走,光把什么公式背得滚瓜烂熟,不能当饭吃啊。你看,要没有我带你来这个世外桃源,你连消夜都不知道去哪儿吃!”张毅城吸了口烟,满脸的享受,“你等会儿准备去哪儿?”
“我……”周韵然一抿嘴,千脆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明白了,你没带钱包吧?”一边说,张毅城一边把自己的钱包掏了出来,打开看了看还有个五六百,干脆整个钱包丢给了周韵然,“今天出来太着急,也没拿钱,这些你先拿去用吧……别回那个富康园了,随便先找个宾馆,等气消了把手机开开,你老关着机,家里人不急死才怪……”
周韵然没拿钱包,但也没开手机,只是抬起头看着张毅城,看着看着又呜呜哭开了。
“哎呀我的少奶奶……”张毅城也无奈了,这又是碰到哪根神经了啊……“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我劝你回去你哭,纵容你不回去,你也哭,你总得让我有个发言方向吧?”
“他……”周韵然貌似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想让我陪别人上床!”
“你……你先别在这儿说!咱们回车里!”张毅城站起身拿起钱包抽了一张百元大钞,“老板!埋单!”
按周韵然的话说,其现任父亲叫周森,是继父,而亲生父亲王嘉贵,在其十岁那年便因为车祸去世了。在周韵然的记忆中,亲生父亲王嘉贵好像是干电子元件批发的,当时家里特别的富裕,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别的孩子父母都骑自行车的时候,王家就已经有两辆进口小轿车了,爹妈一人一辆,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后来父亲因车祸去世,好像留下了一笔不小的遗产,父亲的公司也一直由母亲杨珍代为经营。继父周森原本是公司的一个渠道商,自从王嘉贵去世后便开始疯狂地追求杨珍,一直追了三年。后来杨珍可能是被周森的执着给打动了,就和周森结了婚,结果没想到,一领结婚证,周森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一天到晚以谈生意为借口在外面花天酒地,开始还打打电话,没几天便连电话都不打了,一个月最多也就回一两次家还得是喝多了被人抬回来的,杨珍珂倒好,结了婚除了财产被这周森榨得一分钱不剩以外,其他基本上跟没结婚一样。后来,杨珍也曾想过离婚,一听离婚,周森立即凶相毕露,扬言自己黑道上朋友多得是,胆敢离婚便让母女俩死无全尸,还把杨珍打了一顿,杨珍一害怕也就没敢再提离婚。
光阴似箭,一晃的工夫,周韵然已经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就在前不久,周森又因为醉酒被人送了回来,送周森回家的人是个新加坡来华投资的老板,周韵然下楼接人的时候,正巧被这老板看了个正眼。此后,意想不到的事情便发生了,周森似乎忽然变成了一好丈夫好父亲,说实话,周韵然也不是傻子,知道这周森忽然献媚准没什么好事,还总提醒母亲杨珍要加小心,结果没想到,母亲小心了半天,这厄运反而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就在前几天,周森首先跟杨珍提出想介绍周韵然跟那个新加坡老板认识认识。杨珍一听就疯了,那个新加坡人都六十多岁了,让自己亲闺女嫁给那个老流氓,孩子一辈子的幸福不就毁了吗?一听杨珍不愿意,周森倒还大言不惭地解释起来了,不是结婚,就“伺候伺候”就行,一两晚上的事,就是几千万的订单。听周森这么一说,杨珍差点儿背过气去,敢情还不如嫁了呢,这不是逼闺女卖淫吗?
“这个王八蛋!!”听到这,张毅城气得浑身哆嗦,连手机都拿不稳了,“我倒要看看谁朋友更多!!!”
“你……你想干吗!?”一看张毅城哆里哆嗦地按手机,周韵然一把便把手机夺了过来。
“还给我!!”张毅城眼珠子都沁出血丝了,“我找人弄死这个畜生!”
“别!!”周韵然干脆把张毅城的手机抱在了怀里,“我不许你冲动!”
见周韵然不给自己手机,张毅城干脆发动了汽车,猛地就是一脚油门,发动机转速瞬间提到了六干转,整车“嗡”的一声咆哮却纹丝没动,“妈的怎么不动?”张毅城显然已经气糊涂了,油门是踩到底了却还挂着N档① 。
“啊!”随着发动机这猛地一轰,周韵然吓得尖叫起来,干脆俯下身子趴在了挡杆上。
“操!!!”张毅城“啪”地一巴掌拍在了方向盘上,把周韵然吓浑身一哆嗦,“接着说!然后呢!?”
“就在你去沧州那天,我妈就失踪了,打电话一直芙机……”周韵然抽噎道,“那天我放学后他把我堵在了家里,跟我说了这件事,让我老老实实地听他的话,否则就让我再也见不到我妈……”周韵然仍然趴在挡杆上,已然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不报警啊!?”
“也不让我报警……他说只要我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让我再也看不见我妈……”周韵然泣不成声道,“那个新加坡人那天晚上就要来我家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就想如果我死了,事情闹大了,他就不敢把我妈怎么样了……但我答应你要跟我哥把咱俩的事解释清楚,就想最后去他家一次跟他解释,我真不是故意让他怀疑你的……”按周韵然的话说,吃完安眠药没几分钟,就失去意识了,等醒过来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四周一个熟人都没有,周森也不在,自己怕得要死,只能给姜俊的母亲打电话,但等姜俊的母亲赶到后却又不敢说出实情。后来因为怕周森回来还是要让自己去跟那个新加坡人上床,便连哄带骗地让姜俊的母亲先回了家,自己随后也从医院偷跑了出来。本想偷偷回家拿点儿钱,结果到家后发现家里一分钱都没有,无奈之下才躲到富康园那套鬼宅里的。
“丫头……我从头到尾也没埋怨过你啊……”听到这,张毅城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周韵然的头发,“你把手机打开吧,万一你妈给你打电话找不到你怎办?”
“……万一周森找到我怎么办?”周韵然抬起头,满脸委屈道。“是也的电话你就别接!有麻烦随时给我打屯话!”张毅城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你放心,他要是还想为难你,得先过我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