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童国虎互留了电话号码之后,张毅城第一时间便打车到了网吧与罗真会师,两人一直玩到放学点才各自回家。
到家门口下了车,还没等进门,张毅城便闻到了一股炖土鸡的香味,要说这炖土鸡可是李二丫的拿手料理,若不是逢年过节的话,便铁定是家里来了什么重要客人了,一进门果不其然,秦戈、老刘头悉数在场。
“秦伯伯,大爷!”张毅城嬉皮笑脸地鞠了个躬,“您二位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也是刚到!”见张毅城回来了,秦戈第一件事便是从身后拿起了装日本刀的木匣,“这个还给你!这把刀的全名应该叫‘千鸟切和光’,是日本古代的名刀,可以说是文物,你一定要好好爱护!”
“这么快就蛮清楚啦?”虽说早就对秦戈的办事效率有所耳闻,但此刻张毅城还是吃了一惊。
拿到宝刀后,秦戈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日本早稻田大学的考古学家介野植诚教授,并连夜将宝刀拍照扫描并通过网络发到了日本,经过介野教授的辨认确定,照片中的古刀若非赝品的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名刀“干鸟切和光”。
千鸟切和光,又名“罪切”,是镰仓幕府时代后鸟羽天皇时期备州①著名匠人白木和光所铸的名刀,1988年,白木和光的代表作品“浅草丸”曾在东京以一千万日元的高价②成交,这把刀虽然不如大哥“浅草丸”那么出名,但价值也不会相差太多,没准更值钱也说不定……
白木和光,是镰仓幕府时期著名铸冶大师则宗③的徒弟,深得则宗真传。此人早年得志,26岁时便铸出了极具大师水准的名刀“浅草丸”,因被当时一手遮天的武将木曾义仲相中而一举成名。在一些野史与旁史的记载中,白木一生一共铸过五把名刀,分别是“浅草丸”“竹治”“千鸟切”“将军丸”和“午时典”。除了成名作“浅草丸”之外,其余四把都只能在史书上找到记载,是名副其实的“传说”。
根据一本名为《国策记》的古籍记载,某日白木和光铸刀之时,忽见天空千鸟惊飞,之后没多久便发生了一场地震,碍于当时的人并不懂什么动物预知灾难本能之类的生物学知识,白木便觉得千鸟飞翔是天神发怒大地震撼的写照,便给此刀取名日“千鸟切”,意喻此刃有似千鸟惊飞之象,更有神怒撼地之威。
而据日本考古界的内部资料记载,这把刀曾缢是镰仓幕府台柱级武将源义经的佩刀,后来因为源义经在著名的“源平合战”中战功显赫居功自傲,从而招致了幕府老大源赖朝的猜忌,意欲将其除掉以绝后患,后在幕府谋士大江广元的策划下,源赖朝制造了一起假遇刺事件,事件中源赖朝佯装遇刺被人砍伤,之后趁源义经沐浴的时候暗中授命侍童将一些狗血抹在了其佩刀千鸟切上,以此陷害源义经图谋行刺并逼源义经自尽,而这把被抹了狗血的名刀千鸟切,也便稀里糊涂地成了源义经行刺的罪证。
虽说源义经并没有乖乖地当场就范,但后来却在全国通缉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在高馆自尽,这把刀便落到了源赖朝的手里,虽说明知此刀是宝刀,但源赖朝碍于栽赃陷害做贼心虚的心态,还是下令将这把做过污点伪证的名刀以“罪刀”的名义销毁,“罪切”这个别号也由此而来。
从此之后,千鸟切便在历史记载中销声匿迹了,也有传说负责销毁千鸟切的武士进仓洪晃因实在舍不得销毁这把宝刀,便秘密找匠人彻夜兼程仿造了一把赝品销毁,而真正的千鸟切则被进仓洪晃自己收入囊中并秘传于后世。大部分史学家与收藏家都相信传说的真实性并深信此刀的存在,因曲折的身世及云山雾罩的传说,神秘的千鸟切在收藏界甚至享有比大哥“浅草丸”更大的影响力与吸引力。
“我谠这把刀上怎么有一股子杀生煞呢,敢情是那个姓源的也用这个自杀过……”接过木匣打开盖子,张毅城又将宝刀抽出重新打量了一番,只感觉越看越顺眼,在现在看来,此刀至少当过两个狠货的自杀工具——日本古代猛将源义经和关东军的那个叫节骨洞三的军官。
“他们是不是用这个自杀,还不能确定……”秦戈道,“日本人自杀的主要手段是剖腹,通常是使用一种叫‘肋差’的短刀,这把刀应’是一把打刀,尺寸并不适于剖腹。”
“还不快谢谢你秦伯伯!”张国忠在一旁道。
“毅城啊,还是你面子大,我们要是想找上仙办点事,那可是比生孩子都费劲,你小子一开口,人家上仙连觉都不睡了,连夜替你打听……”老刘头嘴也不闲着,一个劲地见缝插针。
“刘先生,你找我办哪件事费劲了?”秦戈皱着眉头斜眼盯着老刘头一个劲地运气。
“爸,我有一个惊天秘密……”谢过秦戈后,张毅城把张国忠拉到了一边,“你先答应我别生气,我就说!”
“那你别说了……”张国忠还是比较了解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但凡此种低三下四的态度八成没什么正经事。
“哎?爸,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情调呢?”张毅城似乎有点儿不服气,“事关世界和平,你就不想听听?”
“世界和平?”张国忠冷冷一哼,“我告诉你,现在是冲刺阶段,天塌下来,也得等考完试再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学习,到时候要是给我考砸了,你小子一辈子都甭想和平!赶紧学习去!等吃饭时叫你!”
“切,爱听不听……”说实话,张毅城本想试探着把童国虎的事跟老爷子说说,看看能不能高考前抽空去趟云南,反正以自己现在的学习成绩,再怎么临阵磨枪也就这个德行了,结果还没等开口便被张国忠把路全都堵死丁,也只得摔门回屋。
一个钟头的时间转瞬即逝,菜上桌酒满杯,张国忠悄悄地推开了张毅城的屋门,见宝贝儿子竟然真的在聚精会神地看书,心中不由一阵窃喜,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说实话,虽说张国忠对儿子的学习态度不抱什么希望,但对这孩子的智商还是蛮有自信的,以张毅城的智商若真在高考前奋起直追,一个月的时间追出个百八十分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初始的分数摆在那儿,但凡参加过高考的人都知道,分数这东西,八十追到一百有难度,但四十分追到六十分可就容易多了,这一个月时间倘若真能追出匹黑马来,多少也能给张国义将来走后门求爷爷告奶奶降低些难度。
“毅城,别看书了,先吃饭!”对儿子的学习而言,张国忠的满足点比一般家长低了大约95%,只要儿子看书,不管是哪个科目的书,不管真看假看,总比推门就看见玩电脑强。
“哦……”张毅城没精打采地放下手中的书翻身下床。
“复习什么呢?”张国忠走到床头,饶有兴致地拿起了儿子刚刚放下的英语课本,翻开一看差点心肌梗死,只见厚厚的八开英语课本中间,竟然夹着一本《北斗经》④……
“毅城啊……”张国忠拿起经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就是本经书,并没什么其他猫腻,“你看这个干吗?”
“你不是不听吗?”张毅城两眼望天满不在乎,“现在想听啦?晚了!”
“等等,你给我回来!”对于儿子看经书这件事,张国忠绝对是好奇大于生气,“你小子又憋什么屁呢?”
“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⑤”张毅城根本没理会张国忠的问题,哼着歌溜达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桌子前面,“我要吃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