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碰面互相见过礼后,德云引了二人进了寺院的厢房落座,有弟子端来三杯香茗奉上。
客套用茶后,德云言归正传,问道:“不知二位联袂来我少林,有何指教?”
绝云不吭声了,回头瞅了眼林子闲。林子闲一本正经道:“敢问前辈,素一大师可好?”
德云一怔,随即像亵渎了神灵似的,合十连声念叨:“善哉,善哉,师伯枯禅闭关之中,不知林施主问及是何用意?”
林子闲坦然道:“晚辈奉家师之命前来拜访素一大师,前辈能否代为引荐。”
绝云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怎么又和你师傅扯上关系了?
德云闻言缓缓站了起来,沉声道:“林施主不是开玩笑吧?老衲师伯百年前就已经不再见客,我想令师也不是如此莽撞之人,应该不会干出如此无礼之事。”
客客气气地请求见个面而已,这很无礼吗?林子闲回头看了眼事不关己的绝云,咳嗽一声道:“是这样的,我师爷和素一大师是故人,曾留下一件东西,希望能交给素一大师。”
绝云脸部肌肉再次抽动一下,好小子,自己不行就搬出自己师傅来,师傅不行竟然连师爷也整出来了,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如果不是看到林子闲身上的确有绝情师太的功力,他都怀疑林子闲当初的话是不是在糊弄他们师兄弟两个。
德云不疑有诈,像他们这种古老传承的门派,一般没人会把自己师傅和师爷搬出来胡说八道,只能合十道:“阿弥陀佛,林施主,非是老衲不肯帮你引荐。而是敝寺上下谁都做不了这个主。师伯早已跳出红尘之外不理世俗之事,谁也不敢去惊醒他老人家。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林施主可愿一听?”
林子闲点头道:“大师请讲。”
德云合十沉吟道:“林施主如果信得过我们,不妨将东西留下,如果师伯哪一天出关了,我们再代为转交。”
办法倒是没错,可林子闲不会答应,他就是冲那个素一来的,如果连面都见不上。没理由将‘易筋经’归还给少林寺,咱又不是活雷锋。遂一脸抱歉道:“大师,这个恕晚辈不能答应,这件东西非同小可,家师再三交代。要亲手交到素一大师的手中,我不能违背师命。”
双方就这样谈崩了,德云也再次表明了意思,除非素一自己出关,否则谁都不敢去惊醒素一,因为素一当年闭关前曾经交代过,就算掌门来了也做不了这个主。
最终德云派弟子安排两人在专门招待客人的客房住下了。客人没说要走,自然也不好赶人家走。
这地方虽然算不上钟山灵秀,倒也清静。林子闲和绝云在客房落脚后,绝云往炕上一坐。一脸讥讽道:“我说你小子还真够可以的,谎话随口就来,明明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敢把你师傅和师爷给扯上说什么送东西。也不怕遭报应?”
林子闲斜眼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说谎?”
绝云一愣道:“你真是来送东西的?送的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林子闲摸出烟来扔给他一根。自己点上后,吞云吐雾道:“别扯远了,帮忙想想怎么能见上素一。”
绝云借了个火,也在那吐烟道:“人家不让你见,你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就算见上又怎么样?人家坐的是枯禅,不会轻易为你出关的。”
林子闲问道:“你知不知道素一在什么地方闭关?”
绝云摊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林子闲沉默了一阵后,忽然掐掉了烟,快步走到了院门口,对一名守候在门外听候客人吩咐的弟子说道:“小师傅,释源在不在?”
小和尚合十道:“释源师兄应该在练功。”
林子闲笑道:“是这样的,我和他是老朋友,你就说林子闲来了,劳烦他前来叙旧。”
“施主稍等。”小和尚微微躬身一下,迅速扭头离去了。
而此时的德云大师已经出现在了达摩堂会同几名师弟盘坐一起,讲过林子闲前来的事情后,沉吟道:“他上次给武当带来一场大劫,现在又出现在这里,我心中有些不安,担心他会把血族给引来,可是又不好干出逐客的事情,所以我建议达摩堂弟子入夜后随时以‘大罗汉阵’待命,诸位师弟觉得如何?”
参与过上次大战的老和尚点头附议道:“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一帮和尚一致通过了这个建议,随即以达摩堂的名义向武宗弟子下达了法旨戒备。
林子闲和绝云在客房宅院里的老树下石桌旁等了没多久,释源已经来到,身上的单肩练功服还没换下,向两人合十行礼道:“绝云前辈,林施主,不知道召唤我有何吩咐?”
林子闲帮他倒上一杯茶,借花献佛道:“释源快坐,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来了少林自然要来看看你。”
两人毕竟是在国外一起混过的,经历过那一幕幕后,释源对林子闲是比较佩服的,所以听到说是老朋友,脸上也不禁浮现笑意。再次对前辈绝云禅师行礼后,坐在了石桌旁,问道:“林施主,你这次来少林可是有什么事?”
林子闲把茶杯推到了他面前,请他喝茶。释源谢过,林子闲却感叹道:“本来是奉我师傅之命前来拜见素一大师的,可是德云大师却不让我见,为这事我心里憋了股火,你们少林的架子可真不小啊!”
听到林子闲说是奉林保之命前来的,释源肃然起敬,上次在武当大战的时候,他也是在场亲眼目睹过林保神威的,那功夫想不佩服都不行。尤其是听到竟然是来见素一的,多少吃了一惊,当即劝慰道:“林施主,这事不能怨德云师祖,素一祖师枯禅已经坐了几十年,少林上下无人敢打扰,就连掌门都没有见过他的面,更不用说是外人了。”
林子闲摇头晃脑道:“这话说得恐怕有些夸张了吧?总不能几十年不吃不喝吧,要吃喝总要有人送去吧?”
释源合十道:“不吃不喝倒不至于,但也不会像常人一样一日三餐,每半月会有人送上一碗白粥上山,我也曾送过几次。”
这话里透露出了一个林子闲想知道的重要消息,素一是在山上闭关。林子闲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样说来,你见过素一大师?”
释源摇头道:“我没见过,山上有四大护法珈蓝终年守护不懈,以免有人打扰素一祖师的清修,素斋送到山上交给护法珈蓝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