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开封府

作者:空凝

莫凡怔怔地抬头看着他,此刻她能深深感受到眼前之人一身浑然天成的高贵凛然之气。莫凡有种莫名的感觉,自己如果拒绝或是说办不到的话,很有可能就要小命玩完了。莫凡不禁在心中哀叹封建社会的黑暗啊,只得无奈地遵命。“是,莫凡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让圣上失望!”

“好!莫凡,你如果办妥了,就是大功一件,朕一定会好好打赏你的。”仁宗笑着说道。

“多谢圣上!”完了!这配解药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啊?更何况除了鹤顶红,还有其他的,刚刚皇帝说的是“鹤顶红之类的剧毒”,这不明摆着吗?研究完这个,还有那个,我一辈子恐怕也难以完成啊!苍天啊,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没想到我莫凡刚刚得到的好日子这么快又到头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离开皇宫回到府衙之后,包拯嘱咐道:“小莫,你要尽心尽力地完成皇命,若是真能配出那些剧毒的解方,那能救多少性命于危难啊!小莫啊,这可是大功一件的大事啊!”

公孙策亦如是说。

开封府众人也高兴地给她道贺与加油,只除了她意想不到的一人。

夜深人静之时,莫凡心烦地在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发呆。

“小莫,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睡,有神烦心的事吗?”

莫凡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展昭,不理睬。

展昭说道:“可是因为圣上命你配置各种剧毒的解药之事?”

“明知故问。”

“小莫,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下剧毒何其之多,更会有新的出来,很难有个尽头。”

莫凡听了恨得咬牙切齿,这人是专门来挖苦自己的吗?

只听展昭又说道:“展某不懂医毒之类,但觉得这应该跟武术是同一个道理,天下武术虽多种多样,但又可以说是皆出一家,总有相通之处。小莫,你何不试着制造一些可解百毒的药来?”

莫凡两眼发亮地看着他,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谢谢你,展大人。”说罢,莫凡高兴地忘乎所以地跑回了房间。一到房间,莫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高兴竟把展昭给忘了,连忙跑回去见展昭还在原地,讪讪地笑着,说了几句道歉并解释的话。

展昭说道:“没关系的,你快回去休息吧!”展昭低低地笑着,那笑声犹如金黄的麦田被风吹起的浪纹,此起彼伏地向远方荡漾,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莫凡怔怔地看着月光下熠熠生辉的人,莫名地移不开眼。

“怎么了?”

“没什么,”莫凡垂下头,故意别开视线不敢去看他,低低地说着,“嗯,那我回房去了。”

展昭看着她的背影,心道:还真只是个孩子!只是,他的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情在慢慢滋生成长。

近来,开封府较为平静,莫凡也在不久前已经研制出可解百□□,就是材料比较特殊稀少而已,不过对她来说总算是可以交差应付一下了。

莫凡一大早正准备出门,就看到展昭匆匆欲出门,莫凡叫住他,问道:“展大人,你这是欲将何往?”

“大人命我陪同顾公公去找亲人。”

“寻亲?”莫凡好奇地问道,“哪个顾公公?”

“就是上次领我们去御花园的顾公公。”公孙策突然从后面出现。

“公孙先生!”

“展护卫!”

“原来是他啊!”莫凡说道,“那位公公看上去已经七老八十了,不过人似乎还很好,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公孙策闻言,立马板着脸对她说道:“顾公公今年才刚过六十,并不是什么七老八十,说话还是这么没分寸。还有,顾公公为人亲善,与大人和王丞相等人交好,伺候了先皇和今上多年,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可谓是劳苦功高,大人特请展护卫陪同顾公公一起寻找失散多年的妻小。”

莫凡看了展昭一眼,见他对自己点头,小声嘀咕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不知道还胡说,”公孙策说道,“以后不知道就不许说。”

“哦!”

展昭看着这对师徒的互动,觉得向来沉重冷静、待人和善的公孙先生还有这样的一面,明明疼爱徒弟,却要摆出一副严师模样。还有莫凡,时而精明能干,时而就像现在这样如同孩童一般,摆出一副被长辈训过的委屈与不服的模样。

莫凡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展大人,不如我也去帮帮忙吧!师父,你说可好?”

公孙策看向展昭,见他点点头,就道:“也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公孙策又叮嘱道:“记住不许胡闹!展护卫,请你多看着她一点。”

一出府衙,莫凡就松了一口气,她这个师父完全是个人精,而且还特爱对她唠叨,难道他就不怕破坏自己的形象?

“小莫,顾公公应该已经在前头等我们了,我们快过去去吧,别让顾公公就等了!”

“好!”莫凡兴致勃勃地跟上。

三个人走在大街上,展昭说道:“顾公公,倒不如我们三个人分头找一找。”

顾公公说道:“这样也好,那么完事后咱们在六必居见,可好?”

“等等!”莫凡说道,“展大人一人一组,我和顾公公一组,顾公公有我在身边,凡事也好有个照应。”她可不要一个人,跟展昭一起会被累死,还是选择跟顾公公一起比较好。

顾公公听了,点头说道:“我是没有意见的,展大人觉得如何?”

“也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展昭说完就立即离开了。莫凡看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只心道:真是个效率第一、手脚勤快的人。

然后,莫凡就跟着顾公公挨家挨户地询问,逢人便问。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莫凡和顾公公找到了当年那个替顾夫人慧娘接生的人。顾公公请人通知了展昭,三人一同前往接生婆的家中。

“大娘,我叫顾清风,我的妻子是慧娘,三十年前我们分手的时候,她已经身怀有孕九个月了,我听说被一个江湖卖艺的救了,把她送到你这儿来了。”

莫凡补充道:“那个江湖卖艺的叫柳大山,当时他带着自己的妻子,还有他的孩子。”

“让我想一想。”

“你想想看,”顾公公说道,“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慧娘后来怎么样了?对了,她是生的男的还是女的?”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位大娘说道,“有一年是辽兵犯界的时候,来了一个叫慧娘的,她到我这儿来生了一个男孩。”

“真的?”顾公公很是激动,“展大人,莫捕快,我有儿子了,真的有了儿子了!”

“恭喜顾公公!”莫凡真心地恭喜,顾公公这么多年也的确是不容易。

顾公公又问道:“那么,慧娘后来怎么样了?”

那大娘摇摇头。

顾公公急着问道:“大娘,慧娘后来怎么样了?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慧娘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了事了?”顾公公抓着大娘的胳膊问个不停。

展昭上前拉住他,唤了声:“顾公公。”

顾公公对大娘说道:“对不起,我心里太急了。您告诉我,慧娘她后来怎么样?”

“慧娘她,”大娘说道,“她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顾公公颇受打击。

“她生孩子难产死的。”

顾公公哭着走到门口,伤心欲绝。

莫凡和展昭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安慰他。莫凡对他说道:“顾公公,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展昭朝大娘问道:“那慧娘的孩子呢?”

“被柳大山带走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大娘说道,“我不记得了,反正他是柳大山的第二个孩子。”

展昭听了,对仍在悲伤哭泣的顾公公说道:“顾公公,请节哀。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柳大山,只要找到他,就不难找到您的亲骨肉了。”

莫凡附和道:“对,顾公公,我们会一起帮您找孩子的,您还有孩子,那是您和您的夫人慧娘生命的延续啊!为了您的孩子,您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

顾公公止了悲伤,和展昭、莫凡一起寻找柳大山和孩子。

展昭不愧为跟随包大人办案多年的御猫,很快就查到了柳大山的住处。

路上,顾公公问道:“展大人、莫捕快,你们看我儿子会不会在家?还有也没有知会一声,会不会觉得太唐突?还有,我见到我儿子,我该说些什么?”

展昭说道:“顾公公,你也太多虑了。”

顾公公说道:“我是想给我儿子一个好印象,毕竟我们父子是初次见面。”

莫凡说道:“顾公公,放心吧,血浓于水,您儿子一定能感受到您的心的。”

三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三位要找谁啊?”正巧一个年轻男人走到门口。

顾公公问道:“请问柳大山柳爷是不是住在这儿?”

“我爹他不在,请问三位是?”

展昭说道:“哦,我是开封府的展昭,这是莫凡捕快,还有这一位是顾老爷。”

那人笑着说道:“展大人、莫捕快、顾老爷,里面请。”

“好。”顾公公笑着走了进去,展昭和莫凡也跟着进去了。

“坐啊!”

顾公公坐下,急急地对那年轻人说道:“我叫顾清风,那么请问柳家二少爷在吗?”

那人的脸上有些疑惑,“我就是柳云飞,正是柳家老二。”

顾公公激动地站了起来,“你就是?好极了!好极了!”

“老伯,你找我有什么事?”那人的眉头不禁拧了拧。

顾公公问道:“你们这里住多少人?”

“我爹,我哥哥,还有一个妹妹。”

“你们一直就住在这儿吗?”

“不是的,我们都跟着爹到处跑江湖卖艺为生,很少住在这里。”

“现在柳爷还在过卖艺的生活?真是,真是太苦了你了呀!”

“老伯,你做什么?请问你是?”

“我是你爹,我是你亲生的爹啊!”

“你是我爹?”柳云飞说道,“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呢?”

“你若是我爹的话,为什么我爹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你?”

“唉!当时烽火连天,人人都顾不了自己了,谁也不知道谁能活到什么时候,柳爷可能认为我当时已经死了,也许这些年没有跟你提起过啊!”

“那我娘呢?她没有跟你一块来吗?”

“你娘叫慧娘,她已经死了。生了你以后,因为难产死的。我已经发过誓,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好好地补偿你这些年受的苦啊!”顾公公拉着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