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突然说道:“他是谋财害命了!”不过是他自己说的,照这样看来,我已经十成能确定他是冤枉的了,今晚上牢房来是来对了,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他真的?”小山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再看看莫凡,“这怎么可能呢?阿郎的为人,我很清楚,这绝对不可能。”小山儿竟是满脸的受打击之色。
“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说呢,阿郎?”
“对,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莫凡死死地盯着他,终于看出他的眼中有着悲戚,心想这又是有什么苦衷啊?
石一郎对小山儿说道:“小山儿,你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不好?”
小山儿不禁有些气愤,抽泣着说道:“要死不活的不是我,是你呀!真的是你干的?这是为什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说得轻巧,那你干嘛自首啊?”莫凡在一旁说道。
“自首?”小山儿说道,“自首也是对的。你知不知道开封府尹是谁呀?”
“包青天包大人。”
“啊呀!你既然知道是他,你还敢在他的地头上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你,你……唉!我……”看小山儿跳脚的样子都快急疯了,“你知不知道包大人他有这玩意儿,咔嚓呀!”小山儿还做了铡铡刀的样子。
石一郎对小山儿点点头,一脸平静。
小山儿又急又气,说道:“赵掌柜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正要告诉你这个。”
“好,我明天一大早就叫他过来。”
“我是要你别告诉他,他一直待我如子。如果他知道这事,不知道会有多难过。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告诉他。”
“好,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小山儿向来最尊重要死的人所讲的话。”说着,小山儿便干脆放声大哭了起来。
莫凡说道:“小山儿,你别哭了,他不会死的!”
“真的吗?”小山儿急着问道。
石一郎也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呢?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就这么想死?”莫凡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杀人当然得偿命,不过若是没有杀人,包大人也不会枉杀无辜的。”
小山儿擦擦眼泪,问道:“小莫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阿郎她没有杀人,包大人不会铡他的头。”
“嗯,就是这个意思。”
“包大人不信我杀了人?”石一郎似乎颇受打击。
莫凡问道:“阿郎,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看在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和小山哥的面子上帮助你的。”
小山儿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阿郎,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你说出来,我小山儿赴汤蹈火也会帮你的。虽说我没什么本事,但小莫有啊,他可是公孙先生的徒弟,包大人也很看重他,皇上还封他为医毒双绝,小莫说帮你也一定会帮你的,你就告诉我们吧!”
莫凡见他很是犹豫,说道:“男人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无非就是为了富贵或是女人。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贪恋富贵的人,那就是为了女人了。”
莫凡看了他的神色变化,说道:“看你的神情,就是被我猜中了,是因为女人,看来我得去找找这个女人了,她一定知情,说不定她才是真正的凶手,比是替她顶罪的!”
“不是!小婵不是凶手!”石一郎激动地反驳。
莫凡笑了,说道:“你干嘛这么激动?我只是说可能嘛!嗯,小婵?”
石一郎很紧张地说道:“你想做什么?”
莫凡说道:“我能做什么?就是想找你的小婵去聊聊,想办法替你洗刷冤屈啊!”你们这些人,在我面前还不乖乖现出原形!
小山儿说道:“我也去!”
石一郎急道:“我求求你们两位,不要管我这件事了。”
小山儿说道:“这怎么行呢?你是无辜的,我相信你一定是无辜的。”
天一亮,小山儿就带着莫凡两人去找酒馆赵掌柜了。
小山儿对赵掌柜说道:“阿郎不好了,他昨晚一晚上都在我那。”
赵掌柜说道:“你这小子,危言耸听想骗酒喝。”
莫凡忍不住笑了,这个小山儿说话不清不楚的!“赵掌柜是吧?”
“这位是?”
“我叫莫凡,是开封府的捕快,是小山哥的好兄弟。”
“对,赵掌柜,这是莫凡。”
“莫捕快好。”
“赵掌柜叫我莫凡就好了,我们是想告诉你,阿郎在开封府的大牢里。”
“他出了什么事?”
小山儿说道:“谋财害命,要咔嚓呀!”说着,他又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谋财害命?”赵掌柜激动地说道,“他谋谁的财?害谁的命了?”
“他谋张老爹的财,害张老爹的命,要死了。”小山儿边喝边说。
赵掌柜说道:“你小子又在诓我,这回还带了个哥儿们来帮衬。就算他要害人,他也绝对不可能会去害张老爹的命嘛!”
小山儿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说道:“啊呀!都怪我平时讲话胡溜,现在没人相信了!”
莫凡说道:“赵掌柜,我和小山哥也不相信,但是他自己跑去开封府投案自首的,现在也的确是被关在开封府的大牢里。”
小山儿诚恳地说道:“赵掌柜,我小山儿虽然平常不正经,可是我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啊!就和莫凡说的一样,他不但害死了张老爹,而且还自己跑去投案了!”
“你们是说,张老爹真的死了?”
小山儿说道:“对,害死他的凶手就叫石一郎,现在正被关在府衙大牢里呀!”
“我不信!他一定叫人坑了!”
小山儿也大声说道:“我也不信啊!可他被关在大牢里就是千真万确的呀!我们都不信,所以才来找你一块想办法呀!”
“我要去替他申冤!”说着,赵掌柜欲往府衙去。
小山儿拉住他,说道:“赵掌柜,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怎么替他申冤呀?”
“我不信,阿郎他不是这种人!”
莫凡说道:“赵掌柜,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案情吧!”
小山儿说道:“对对对!听莫凡的没错,他是公孙先生的徒弟。”
莫凡说道:“赵掌柜,你可否先告诉我小婵的事,我觉得她是整个案子的关键。”
赵掌柜坐下来,慢慢说道:“阿郎和小婵两情相悦,只可惜小婵她娘是有御赐贞节牌坊的知名节妇,冤孽啊!对了,昨天小婵到这来找过阿郎,头发蓬松,衣衫不整,身上还沾有血迹,我就知道出事了,要不然小婵不会到这来找他。还有,那张老爹跟阿郎一老一少可谓是忘年之交,阿郎更是张老爹未来的女婿。”
“哦?竟有这样的事?”莫凡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那小婵的确是个关键。”
这时,小山儿说道:“咦!不对啊!那小婵不是节妇的女儿嘛!阿郎怎么又会要成为张老爹的女婿呢?”
赵掌柜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从阿郎和张老爹的口中听说的,好像小婵就是张老爹的女儿。”
莫凡笑道:“好像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小山儿急道:“莫凡,阿郎他到底有没有救啊?”
莫凡笑着说道:“放心吧,阿郎他不会有事的,我现在是越来越有信心能救他了。”
翌日清晨,莫凡遇到小山儿,听他说张小婵来牢房见过石一郎,然后石一郎就说自己是冤枉的,去书房见包大人了。
莫凡一听,立刻跑去了包大人的书房。
莫凡敲门走了进去,包大人正在查问石一郎。
“小莫,你急急忙忙过来,有何事要与本府说?”包大人问道。
莫凡说道:“大人,莫凡查到了一些关于张老爹一案的线索。”
包大人说道,“哦?你先说说看。”
“禀大人,石一郎有一情投意合的意中人,叫张小婵,是陈留县节妇张刘氏的女儿,可是张老爹却是张小婵的父亲张无悔。张老爹和石一郎可以说是忘年之交,张老爹对石一郎很满意,可是那节妇就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嗯。”包大人说道,“不错,本府已经知晓了。”
“啊?已经知道了?”
包大人笑着说道:“不过本府还是应该表扬你,自己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这些来。”
莫凡讪讪地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阿郎,我再说一事,你可不要激动哦!”
阿郎对她点点头。
莫凡说道:“那张小婵可能被人欺负了。”
石一郎一听,满脸的悲愤,双拳握得紧紧的。
包大人问清缘由后就当即释放他了,然后命王朝和马汉密切注意石一郎出府后的行踪。
翌日,包大人摆驾陈留县。
当晚,包大人说起了日间在公堂上审问节妇张刘氏的事。
包大人说道:“日间在公堂之上,那节妇张刘氏侃侃而谈,道尽孤儿寡妇的辛酸,而许大人虽然上奏朝廷加封张刘氏,可是却看不出他对此事有所感慨。言谈之间,要不是张刘氏多方维护,那许大人还真是难以下台呢。”
公孙策说道:“大人说的是,学生也觉得许大人在审理张无悔之时似乎草率了一些。”
包大人问道:“公孙先生,我大宋律例,寡妇要守贞多少年才能够上奏朝廷,钦赐贞节牌坊?”
公孙策说道:“回大人的话,寡妇要守贞三十年,其间不得有任何败坏妇德之事,方可上奏朝廷。”
莫凡听了,心中暗道:就为了一块不能吃不能喝的牌子,值得吗?想着,想着,一句“真不值!”已经轻吟出声。
展昭站在她旁边,又是习武之人,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怔怔地看着她。
包大人和公孙策耳力虽不及展昭,但也听到了。
公孙策不禁又要训她,“你这丫头,看来我还得再找时间再好好教导你一番!”
包大人说道:“本府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啊!如公孙先生适才所言,寡妇要守贞三十年方可上奏朝廷钦赐贞节牌坊,按此年岁推算,那张刘氏该是年近五十之人,张小婵也该三十了,为何年龄看起来不符?”
公孙策说道:“大人所言极是。”
这时,张龙进来了,报告说石一郎带到。
包大人问道:“你为何如此狼狈?”
莫凡看过去,感觉他似乎刚和人痛快地干过一场。
张龙说道:“回大人的话,属下到赵记酒坊的时候,看到石一郎正与一酒客打架,所以,变成如此狼狈。”
包大人问道:“石一郎,你为何与人打架?”
“回大人的话,与小人打架的不是酒坊客人,是本县地痞吴仁。因他夺走张小婵的玉佩,小的向他索取不成,于是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