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来到了一个房间,钻进了床底下,不一会儿竟从里面叼出一只靴子来。
季明亮从阿吉的口中拿下靴子交给包大人,说道:“包大人,这就是凶手的靴子。您看,这上面还有血迹呢?”
季明月想了想,说道:“包大人,我明白了。这一定是凶手跟江文海换走靴子的时候,恰好被阿吉看见,凶手将靴子丢弃,却又被阿吉捡回来了,然后藏到了床底下。所以阿吉才会在每次看到江文海的时候就会狂吠不止,那是因为它知道他?跟凶手是一伙的。”
江文海说道:“哼!你这全都是臆测之词,岂可令人信服?”
季明月问道:“你要如何才能相信呢?”
“既然阿吉通人性,你何不问他,我是不是跟凶手会过面?”
“狗不通人言,你这是强人所难。”
一旁的包大人听了他?俩的对话,冷哼一声,对着阿吉说道:“阿吉,本府问你,你可要听仔细了。”
阿吉一叫,算是应了。
包大人指着江文海对阿吉说道:“阿吉,你是否看到这个人是否和凶手在一起?如果是的话,你就叫两声。”
包大人说完,阿吉果然很有灵性地叫了两声。
“我再问你,他?与凶手在一起,是不是在谈论靴子之事?如果是的话,你这次就叫上三声。”
阿吉又叫了不多不少叫了而且只叫了三声。
莫凡彻底怔住了,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阿吉,即使已经事先?知道阿吉是条通灵的狗,可是现在亲眼目睹它做了那么多事,还是很出乎她的意料。
包大人朝江文海说道:“江文海,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文海的眼神有着瞬间的闪烁不定,很快又很镇定地辩解道:“哼!就凭一只畜生叫几声,就想定我的罪,我看你是疯了!”
包大人极其失望和痛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唤人:“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在!”
“将江文海拿下!”
“是!”
“且慢!我乃护国重臣,你们谁敢动我?”说罢,江文海便离开了。
“拦住他?!”包大人一见他?离开,立马吩咐道。
“是!”
“来人哪!”江文海唤出了府中的家丁护院,“你们听着,这群人闯入府中,意图不明,我命你们立刻负起防卫之责。若有谁敢轻举妄动,格杀勿论。”
“是。”
两边大有准备刀兵相见的架势。莫凡只道是这江文海犯糊涂了,离死期也更近了。虽然他府中护院颇多,这里看上去就有十?多人,但估计不是展昭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四大校尉和自己的迷药呢!再说,就算是今天让他?逃过了,又有什么用呢?
包大人说道:“江文海,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逃掉国法的制裁吗?”
“包拯,我乃国之重臣,你不通圣命,无端陷我入罪,你又何以面对国法?”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这时,展昭说道:“大人,几个家丁不足为惧,待属下将他?们击退。”
展昭上前,那些家丁护院立马明显地在颤抖。莫凡看向展昭的眼神有些崇拜,大侠的名声和气势果然不是盖的!
“展昭在此,谁敢妄动?”
江府一众家丁护院顿时往后退去。
江文海怒极,“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他?竟自己从一家丁手中拿了刀,对准包大人等人。
包大人说道:“缴了他?的兵器。”
展昭立马上前,不过上前的不只是展昭,还有江文海的儿子。
江文海一个不慎,竟砍到了自己的儿子。顿时,手一软,刀落地,人也瘫软了。
众人将江威搬进了房里,莫凡帮他?包扎了伤口,把了把脉,说道:“我该做的已经做了,伤得太深,一切就听天由命了!”
出了房间,展昭悄悄地问道:“小莫,你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吗?”
小莫对着他?一眨眼,笑道:“你说呢?”
展昭看着她,笑着说道:“我明白了,小莫,你果然如公孙先?生所说,是个小狐狸。”
“这个师父!哼!不比某只可恶狡诈的老狐狸,我就是只小狐狸,可爱又聪明的小狐狸,呵呵呵!”某人又开始无比自恋了起来。
展昭只觉得好笑,看向她的眼神中尽是无由的宠溺与一片柔色。
一个时辰过后,包大人要带江文海回开封府去。这时,江威醒了,只是没有了求生意志。
江文海为了儿子去求季明月,希望她能激起儿子的求生意志,季明月拒绝了,带着两个弟弟和阿吉准备离开。
莫凡来到后院时,正好看见季明月姐弟三人拿着行李,看上去是要准备离开,就走了过去。“既然有情,又何必见死不救呢?”
“莫捕快!”
“明月姑娘,仇恨如刀之两刃,既能伤人,也会伤己。若是伤及无辜,尤其是和自己心心相印的人,那就更加不幸了。”
“莫捕快,为人子女不能手刃亲仇,已是不孝了,何况还要我救仇人之子呢?”
“这也难怪。但是你想,若非江威仗义?相助,你姐弟三人如今会是如何?他?对你的情意是真是假?若是你父母泉下有知,亦当不会视江威为仇人才对。如果你现在真的绝情而去,你会一生心安吗?若是造成遗憾,日后陷于自苦之中,想来亦非你父母所愿。人生在世,最难看破一个情字,是也非也,可与不可,均系于一念之间,你不妨三思。”
季明月垂下了头,脸色凄然欲泣。
莫凡继续说道:“明月姑娘,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再追悔莫及,失去的滋味并不好受,想要忘却很难很难。”此时,莫凡的眼泪已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季明月问道:“莫捕快失去过什么人吗?”
莫凡淡淡地一笑,说道:“曾经最爱的人。”
季明月不禁怔怔地看着她,这个人在笑,但她周身的气息却是那么得悲凉。季明月终于点头,决定先?去见一见江威再走。
莫凡知道她不会走了,只是自己呢?
拐角处,一个红影黯然离去。他?本来只是在院子里守着,看见季明月姐弟拿着行李过来,就准备过来询问,恰巧莫凡先他?一步走了过去,他?就干脆待在一旁看着,并没有现身,却恰巧让他听到了一些不想听到的事。
包大人将江文海带回了开封府。
翌日,莫凡知道了一个坏消息,江夫人悬梁自尽被准备离开的季明月姐弟发现,救下后请大夫诊治过后,命是保住了,却成了植物人。
江文海要求面见圣上,包大人带他去了。
莫凡自包大人和江文海离开后,就猜测了很多种可能,担心江文海就此得到特赦。不过,还好,仁宗并没有想象中的昏庸,最后准包大人秉公处理。
公孙策带着莫凡去了江府,见到了成为植物人的江夫人和重伤刚愈的江威,还有季明月姐弟。
公孙策对江威说道:“江大人明天就要定狱了,你是否要去见他?最后一面,以尽人子之道?”
“人子?”江威一声惨笑,满脸泪水,“不!我不是他儿子,他?不是我爹,我没有那样的爹,我不要去见他?!”
公孙策说道:“你若不承认他?是你爹,你又从何处而来呢?水有源头树有根,你若不承认他?是你爹,就等于你否认你自己,否认你的一切,你不觉得这么说很可笑吗?”
“对,我是可笑,他?天天对我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要我做个有用之人,他?要我将来克绍箕裘。可是现在,他?自己却反而成了杀人犯,待罪的死囚啊!你说我可不可笑?”江威的神情很是激动。
“江公子,”公孙策继续对他劝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爹本非大奸大恶之人,只因一念之差,铸下大错。想来此刻,他?的痛苦并不在你之下。如今,他?以待决之身,陷于囹圄之中,只能见今日金乌西坠,不敢想明日旭日东升,心中悔恨唯亲情稍可宽慰。江公子,有道是自古艰难唯一死,你急身为人子,就该上体亲心,到牢中见他?一面,方为孝道啊!”
“不!我做不到!他?害得明月姐弟成了孤儿,害得我娘成了半死之人,我对他心里面只有恨,没有孝,就算你勉强我去,到时候我也不会对他有好言语的。”
“有道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江公子……”
“不!我不这么认为,倘若是没有错,包大人为什么要治他的罪呢?”
“江公子,就算你爹千错万错,但是他生你养你并没有错,岂可混为一谈呢?”
“公孙先?生,我娘患有重病,我身为人子,忧心如焚,我实在没有心情聆听你的教训。”
“令堂违和,但是并无性命之虞。可是你爹过了今天,怕就没有明天了。你若是不去见他?一面,有朝一日,你也一定会后悔的。”
“公孙先?生,你不用再劝我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去的。”
“你……”
“师父,”莫凡扯了扯公孙策的衣袖,“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吧。”
“凡儿?”
“师父,我们已经把话带到了,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听不听是他的事,我们不要管了。”莫凡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公孙策看向门边,季明月正站在那里。
在回府的路上,公孙策问道:“凡儿,你刚才如果不阻止我,否则我一定要骂他?几句。”
“啊呀!那幸好我阻止了,否则师父的儒雅的形象可就要毁于一旦了。”莫凡故意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
“师父,那个江威性子那么倔,你再多说什么也于事无补,而且我相信季明月会劝他?的。”
“唉!不过,凡儿,你就这么确信季明月会劝他??”
“嗯,要不然,她也不会跟过来在门边看着了。”
“就算季明月她劝了,江威就一定会听吗?刚刚我费了那么多唇舌,他?可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啊!”
“呵呵!”莫凡笑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师父您老的千言万语恐怕也抵不上季明月的一句话。”
公孙策一愣,随即笑道:“原来如此。”
“师父,水有源头树有根,你刚才劝江威的那番父子言论是真的吗,你真的是那样认为的吗?”
“啊?”公孙策疑惑地看着突然消沉的徒弟。
公孙策沉思了片刻,说道:“天下父母其实都是一样的,血浓于水,亲情是特别的,无法割舍的。”
最后,江威还是来了牢中见江文海,同来的还有季明月。
次日升堂,一切顺利,江文海认罪,被判铡刀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