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孟绾又是一叹。
其实魏桓也没什么可怜的,虽死犹荣,还能留得全尸风光大葬。真算起来,她比他可怜一万倍。
更可怜的是,他依旧一无所知,快快乐乐做他的摄政王。而她却要日夜饱受煎熬,每日担心着死亡到来。
啧。
想来想去,世间都没有比她更惨的人。
魏桓不置可否,只扬了扬眉头。他可不信如今的绾绾会有这般好心。
轻笑一声,魏桓道:“绾绾当真心疼本王辛苦?”
孟绾言不由衷地点点头。心疼,心疼你辛辛苦苦给人守江山,最后被过河拆桥。
魏桓凑近,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盯着她明媚的眼眸。
声音温柔又诱惑,“那绾绾就来伺候本王沐浴吧。”
孟绾刚露出惊讶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听他温和至极的声音在耳边掠过,“绾绾心疼本王辛苦,就让本王松快些,否则……”他语气柔和的令人毛骨悚然,“绾绾是在骗本王吗?”
孟绾黑眸中带了一丝茫然,委屈又迷茫地问:“怎么伺候?擦背吗?”
魏桓没忍住抽了抽唇角。
这情形多像新婚之夜,他学人家纨绔公子对她说,“伺候好本王,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面对这种情况,若是那等气节孤高的女子,会给他一巴掌,换了那等温婉柔媚的女子,会曲意逢迎,换了三从四德的贤淑女子,会低眉顺眼……
可绾绾跟她们都不一样。
她只是茫然无辜地扁扁嘴,告诉他:“我不是丫鬟。”
魏桓攥住孟绾的手腕,二话不说将她拉进一旁的浴房当中。
孟绾当即“哇”的一声,被面前的场景震惊了。
蒹葭苑的浴房是直接从玉泉山引的温泉水,修了偌大的池子,岸上铺着白玉,奢靡华丽,琼玉生辉,富丽堂皇到不像是浴房。
绾绾第一次进来,也是这个反应。果然,无论失去多少记忆,绾绾始终都是绾绾。
魏桓眼底泛起清淡的笑意。
侍女们送来沐浴的澡豆和巾帕,便自觉退了下去。
孟绾欣赏完这满室富丽堂皇,惊觉室内只剩下她和魏桓两个人,当即心肝儿一颤。
她又不是真傻,当然知道魏桓所说的“伺候”是什么意思?
为难地看一眼偌大的池子。
若在这里头……连个支撑都没有,只怕是要溺水的。
魏桓拉住她的手臂,温和道:“绾绾,下水吧。”
孟绾的眼光落在他身上。
魏桓已脱了外衫和中衣,只剩下薄薄的里衣披在身上,纤薄的料子下,他的身形若隐若现。
凑得近了,壮年男子身上的热气扑面而来……
孟绾不由自主就跟着他下了水,被温泉水一烫,忽然反应过来情况有点不对劲。
她小脸绯红,讷讷开口:“妾……妾给王爷擦背……”
魏桓:“……”
你还真当我让你来擦背的?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沉稳地点点头,便坐在那儿不动了。
孟绾拿了巾帕,小心翼翼抚上他的脊背……
女子柔弱的手指时不时蹭在肌肤上,痒痒的热热的,蹭的人心里发热。
许是累了,连呼吸声都重了几分。温泉水清单的硫磺味儿使人无端觉得燥热,魏桓豁然转过身,将她按在池壁上。
孟绾猛的睁大眼,紧抠着他背上的肉,“王爷……”
惊讶的声音消失在他的顶撞里,逐渐变得甜腻粘人。
水声哗哗,秀丽的长发飘在水雾里,纠缠着对方的发梢,犹如一体。
……
孟绾很累,不仅身子骨累,心也累。
她粗粗算着,今儿得有一个时辰了吧。这不合理啊,之前几次他总是很克制,半个时辰就放过她了。
今儿是被人下药了吗,在兴奋什么?
她很难理解对方。在她浅薄的见识里,这种事儿爽是爽,却唯有最开始那两刻钟最舒爽,时间一长就会很累,磨得某些地方都泛着酸。
那滋味……还挺酸爽的。
为什么会有人能一个时辰都不停下?
他就不怕磨破皮吗?
被人触到敏感的地方,孟绾嘶哑的嗓音轻哼了一声,用尽全力在对方脊背上留下三道抓痕。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鞭炮声响起来。
魏桓在她耳边低声道:“新年好。”
子时了,新的一年到来。
孟绾迷迷糊糊心想,这就是从去年搞到了今年啊……
随即,她彻底睡了过去。
连回房都是被人抱回去的,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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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是要早起的,皇家也一样。初一勤劳,就意味着一整年都勤劳。
是以天色刚蒙蒙亮,侍女们便轻手轻脚提着宫灯走进来,站在床帐外轻轻喊了两声。
魏桓一贯是靠谱的,翻身起床,看着床榻里侧睡的正香的孟绾,没忍住喊她,自己走出了床帐。
侍女顿了顿,不得已提醒:“王爷,待会儿公主和各家世子郡主,都要入宫给您请安。”
她为难的目光落在孟绾身上,特意加了句:“还有娘娘。”
魏桓异想天开:“你们就这样给她洗漱更衣,等人来了直接喊起来。”
侍女沉默了片刻,看着他,认真道:“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奴婢们。”
您可真是个人才。
人躺在床上,你试试给她洗漱更衣?
魏桓叹口气,转身走回去,推了推孟绾。
“绾绾,起床了。”
孟绾睡梦中手一挥,给了他一巴掌。
魏桓摸摸被打的极痛的脸,好脾气地推她,“绾绾。”
孟绾被喊醒之后,迷迷糊糊睁开眼,迷茫地盯着魏桓,半晌才挣扎着坐起来:“王爷。”
魏桓点头:“起床吧。”
“哦。”孟绾慢吞吞答应。
她心情有点不美妙。刚才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小时候。
梦里有爹娘,有哥哥姐姐,也是在过年,大姐姐捏着一个红包逗她玩儿,跟她讲要学一首诗三百才能拿到压岁钱。
她就奶声奶气背了一首《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在梦中,这首诗很长很长。她背了很久才背完,伸手去接红包的时候,就被魏桓喊醒了。
梦里的一切,瞬间化为泡影。
孟绾很委屈,认为是魏桓夺了她的压岁钱,没忍住朝他伸出手。
“王爷,妾的压岁钱呢?”
魏桓挑眉,从枕头下摸出个红包递给她。
“本来准备用过早膳再给你,没想到你这么着急。”
孟绾捏着红包,有些吃惊。她没想到,魏桓竟然真的给她准备了压岁钱。
这个魏桓虽不是好人,对孟姬却着实是一片真心……
孟绾心底叹口气。
自己占了孟姬的身子,若叫他知道,还不定怎么开心。
摇摇头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孟绾骄纵道:“一个不够,这个是我本来就该得的,你得再赔我一个!”
魏桓不解:“凭什么?”
孟绾扬起眉梢:“我刚才梦里正收红包呢,历经千辛万苦才拿到手,结果被你喊醒了,你不得赔我一个吗?”
魏桓:“梦里?”
孟绾气鼓鼓的:“不行吗?”
魏桓失笑,“行。”
他也没问孟绾梦见了谁。
站起身,转头去了外殿,不一会儿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回来,将一沓东西放在孟绾跟前。
孟绾低头看,看见一堆几十个红包,慢慢抬起头看他:“王爷?”
您这是把全宫的压岁钱都拿给我了吗?
魏桓笑笑:“都是你的了,够不够?”
孟绾默默点头:“够,够了。”
这加起来,够她一辈子的压岁钱了,还是不会被爹娘收走“我给你放着”的那种。
想起爹娘,孟绾瘪了瘪嘴。
她想娘了。
若是娘在,看见这么多红包,肯定会抱住她夸,说“我们绾绾长大了,会帮娘挣钱了。”
现在,连个帮她收压岁钱的人都没了。
她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魏桓着实看不明白,便问道:“不高兴吗?”
孟绾叹口气:“我想我娘了。”
魏桓一愣,试探道:“刚才梦见你娘了?”
“刚才梦见了我姐姐。”孟绾抿唇,“姐姐让我背诗,才给我压岁钱。”
魏桓了然。
绾绾出嫁前和几个姐姐关系最好,今日会梦见姐姐,实在不足为奇。
至于背诗……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她不太擅长。
魏桓沉吟片刻,问她:“你想回家看看吗?”
孟绾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回家,就算是回家,也是回孟姬的家,不是她孟绾的家。
而且,孟姬的家人肯定了解自己的女儿,一定会发觉她不对劲,她不想那么快就暴露自己。
孟绾摇摇头:“算了。”
“知道家中过得好,我就不担心他们了。”
魏桓亦察觉到不对,不由得庆幸起绾绾没答应。否则他该去哪里去找一对夫妻扮演孟姬的爹娘?又如何搞清楚孟姬的家庭条件。
万一和绾绾的认知有错呢?
也算是因祸得福,这般想着,魏桓便收回目光,不再提这件事。
他轻笑一声,儒雅柔和,将红包挨个塞进她床榻前的抽屉中,“绾绾日后要找红包,就从里面拿吧。”
孟绾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像是爽打的菠菜,都蔫儿了。
刚才兴致勃勃的红包,此时瞬间没了意思。
魏桓见状,侧头沉思。
绾绾很在乎自己的父母。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是岳父岳母来刺激一下绾绾,能不能让她好起来?
毕竟,岳父岳母是她最在乎的人。
或许……该写信去西南,请岳母上京一趟。
哪怕是以前没有生病的绾绾,也已两年没见过家人了,何况现在的绾绾还生了病,她一定很思念自己的父母。
魏桓轻叹一声。
不管能不能治好绾绾,都要让岳母进京来。
魏桓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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