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我之所以选择老熊,就是因为晓得他为人稳重,在情绪的大起大落之中也晓得如何处置,此刻瞧见他即便是欣喜若狂。也是努力地将声音给压低,我心中稍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声询问道:“先别管这些,你们的修为还在么?”

    老熊也晓得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点头说道:“在,那帮家伙想要保持我们的修为,并没有废去,不过却用铁链锁得严实,又从来不给口饱饭吃,饿得半死,根本没办法拼命;而且这牢房上设得有法阵,是一个叫做孔八神的老东西弄得。那家伙蔫坏得很,有任何动静,伊万诺夫那帮王八蛋立刻能够知道。”

    孔八神就是尹厨子的老乡,一个破落的东北老油子,现在投靠了赤塔叛军。

    我眯着眼睛瞧了周围一眼,果然有法阵的气息,当下也是一拍胸口,将王木匠给叫了出来,吩咐他查看。

    王木匠出现之后,平静地打量了一眼,接着飘身入内,而我则继续问老熊说道:“里面的。都是什么人,可靠不?”

    老熊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回身,指着陷入睡眠之中的几人说道:“丁戈和钩子你认识的,白大忽悠是俺们那一带有名的算命先生,人油滑,不过现在同舟共济,不会有问题;右边那两个是高丽棒子,硬功夫,一个人能够扛两个老毛子的硬汉。只可惜寡不敌众被逮了;那两个老毛子是俄国官方的特工,跟咱们那儿宗教局一样的部门,追查这帮家伙过来的时候被捕的,先前人多,十来个,现在就剩两个领头的了。苦大仇深!”

    我点头,心中有了计较。而这时王木匠也得出了结论,对我说道:“很简单的附灵法阵,那家伙虽然能够在这里充老大,但不过也就是个才疏博浅的半桶水而已……”

    我苦笑着说道:“行了,老王,你就说能破这法阵么?”

    王木匠抱着胳膊,傲然说道:“只需要移花接木,稍微地弄一下就好,雕虫小技而已,不过那家伙应该是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所以隔两天就会过来检查一下,给里面的媒介附灵,所以不能提前弄,得算好时间,不然突然消失了,就容易被发现……”

    老熊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对,这位大师说得太对了,那孔八神昨天刚刚来查过!”

    我沉吟一番,对他说道:“老熊,你现在还有力气么?”

    老熊苦笑着说道:“我们被抓来这儿,都已经有快两个月了,现在饿得两眼直冒金星,手脚发软,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力气来啊。”

    我从八宝囊中摸出一小瓶的辟谷丹,递到了他的手上,然后说道:“这个是辟谷丹,一颗能够管一顿,你先吃饱回气,我回头过来给你们开锁,然后带着你们一起逃出去。”

    我的手隔着铁栅栏伸入里面,这时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抓着老熊说道:“救,也救我们,不然,一起,死!”

    这腔调古怪而生硬,却是刚才老熊说的高丽棒子里其中的一个,我眯着眼瞧去,却见他黯然无声的眼珠子里面,尽是深沉的死气,咬着牙硬顶着,生生担下了我炁场的碾压。

    就在我与朝鲜人对视的那一刻,旁边的两个老毛子也都走了过来,低声咕哝着,显然也是和朝鲜人一样的要求。

    得,都是修行者,没有一个睡得死沉。

    我并不想着瞒过这一帮人,所以刚才与老熊的交流中,也没有太过于小心,冲着这杀出来的两帮人友善地笑了一笑,然后低声对老熊说道:“与他们沟通的事情,你来处理,我先去外面摸一下,看看怎么逃出去——时间紧迫,你们抓点紧!”

    老熊热切地点头,而我则带着王木匠,滑步走出了监牢,顺手将铁门小心地归位,出去之后,我又在这实验场找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我们的边防战士,也没有瞧见吴副局长的那一帮人。

    这儿是赤塔叛军的老巢,吴副局长他们如果在这里也没有出现,要么就是此事与赤塔叛军没有太大的关系,要么就是全军覆没了。

    不过好歹也是近两百人,人死了,尸体总得留下一些来吧?

    我心中一阵烦躁,还得想着怎么把刚才牢里面的那一伙人给带出去,而且一个人是带,几个人也是带,三号监牢的那几个女子,如果确认是我们同胞的话,也得一起带走,而正在此时,我却听到实验场最上面的铁门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心中一跳,左右一看,瞧见高台下面有一个缝隙,那儿堆着许多生锈的铁件,正好藏身,于是开启遁世环,缩身藏入其中。

    我这边刚刚一藏好,头顶上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在脑海里模拟,感觉应该至少有四到五个人,而且感觉那气息,应该都是修行者。

    偌大的实验场中,十分空旷,我先是听到了几句听不懂的俄语,接着对方竟然用汉语开始交流起来:“王先生,这里就是安德烈的实验室了,就是在这里,伟大的安德烈同志调配出了钢铁狂暴剂来,这东西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将全身的潜能给激发出来,击败数倍的强敌,是了不起的成果,比赤塔原型剂要更加完整得多……”

    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标准,不过却也能够听得清楚,而另外一个声音,则显得纯正许多:“厉害,安德烈大师果然不愧是贵国最顶级的专家,赤塔部队放弃了你的研究项目,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我不知道在哪儿听过一般,而这是另外一个人又说话了:“那些当权者被赤塔原型剂制造出来的活死人给吓到了,迫于内部舆论的压力,才封存了我的研究成果,不过他们却忘记了一点,没有最深入的研究,是不可能探索出人体奥秘的,那些讲究人道的伪君子实在该死——当然,要不是您,以及弥勒先生的资助,我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成果来……”

    我的心猛然一跳,什么,弥勒?

    一瞬间,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觉得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却不是别人,而是跟随在弥勒身边的王秋水,没想到消失了多年的弥勒和他,居然就这般闯入了我的视线里面来,而且还勾结上了这一帮丧尽天良的赤塔叛军。

    我听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赶忙强行将心情给稳定住,不让上面几个高手知晓我的存在,所幸有着遁世环这般的利器,对方倒也没有注意到我。

    谈话还在持续,而那王秋水却询问起了另外一个人来:“维塔利,我瞧见大厅那儿有好多人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

    维塔利便是先前与我交手的白狼,他对这王秋水倒也没有太多的隐瞒,而是平静地讲述起了今天的遭遇,至于理由,则是为了追寻一条走蛟的脑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