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2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赵司长语气诚恳,一副悲悯天人的模样,然而我却终究还是扭头离开了。

    不管他到底怀揣着什么心思,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千万不要随意信任别人,因为这就是将自己的小命交到别人的手上去。

    这样做,只有一个字形容,那就是“蠢”。

    不过似乎想要努力取得我的信任,所以即便我表达出了敬而远之的架势来,那赵司长倒也没有怎么为难于我,而是表现出了十分大度的姿态来,对我的来去并无阻拦,所以在当天下午,我与五哥等人便一路东行,原路折返,回到了锦官城中。

    如此过了几日,到了锦官城,楚队长等人需要休养,便不能长途跋涉,在赵司长等人的安排下在当地的军医院中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五哥、小郭姑娘都陪着,而我则并无什么事情,便告辞离开了。

    五哥送我到了车站,临行前,握住了我的手,低声说道:“我知道陆左有事情让你办,所以也不留你,不过陆言,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请记住,五哥都是你最坚定的朋友。”

    我与他紧紧相抱。

    倘若说这一路以来,除了能够与陆左等人重逢之外,我还有什么重大收获的话,估计也就是我面前的这一位朋友了。

    我们同生共死,笑谈风云,在生死之间,结下了过命的交情。

    朋友两个字,情义比天高。

    这些东西,是我在以前那种忙忙碌碌的生活中,永远都感受不到的,它没有利益、没有揣测、没有尔虞我诈,生死一杯酒,一生两个人。

    我从锦官城乘车回家,一路上倒也没有再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前的那锥子脸春姐和茅山叛逆梅蠹,都没有再进入我的视线。

    而经过陆左在茶荏巴错里的这些天调教,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无畏。

    我再也不怕那些亡命之徒了,对于我来说,反而还有些期待。

    人生倘若是平平淡淡,或许就提前进入瓶颈了。

    刀不磨不锋利,人不磨不恐怖。

    从锦官城出发,几经辗转,我回到了老家晋平,又重新返回了大敦子镇的亮司村中。

    说起我们村子,其实在很多年以前,还是挺出名的,是有名的土匪村,在这里,龙姓是大姓,几乎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其次就是几个小姓,比如罗、陆、闻之类的。

    我们这儿以前是远近有名的生苗大寨,到了清朝的时候就开始逐渐变成了交通枢纽,然后慢慢地与外界沟通。

    亮司村的人,向来就比较团结,又是大村子,所以在整个晋平县,乃至整个湘黔交界都挺出名的,解放前出过几个大土匪,还来死的死、逃的逃,不过却把这名头给撑起来了,十里八乡的,很少有人敢惹我们村的人。

    回到家里,我娘瞧见了风尘扑扑的我,自然是一肚子的心疼,不但烧水给我洗澡,还特地弄了一大桌子的菜reads;。

    我一路上吃得各种火车餐、方便面之类的速食,哪里经得住这诱惑,洗过澡后,当下也是提起筷子来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吃饭的时候,我便开始问起母亲,说知不知道敦寨怎么走?

    我母亲一下子就警觉起来,说你打听这个干嘛?

    我说听说那里挺好玩儿的,比西江苗寨的味道要足呢。

    母亲说你听谁瞎说的,敦寨就是一个烂兮兮的苗寨子,以前的时候,有个龙老兰挺出名的,她死了之后,还有什么可以看的?等等,龙老兰是陆左的外婆,你实话跟我讲,你去敦寨到底要干什么?

    我母亲不去做警察简直就是浪费了,我不敢接她的话,说没有,就是随便聊一聊。

    听得我随口敷衍几句,母亲便不再多问,而是聊起了我的工作来。

    我之前骗她,说我又重新回到以前的公司上班了,她有些不信,因为之前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够回来,其余时间都在辛苦工作,这会儿倒好了,没事就来晃一晃,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没办法,告诉她我现在已经不再那里做了,跟人打工没意思,现在跟一个朋友在搞网店,买些特产之类的,我这不是回来,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弄出去卖么?

    母亲顿时就来兴趣了,跟我说家里的好东西可多了,什么腊肉香肠、青蒙酸菜、年糕粑粑,这些都是远近闻名的,你若是想好了,我去帮你问问。

    我说别了,还是我自己去看吧,这样心里有底。

    瞧见我开始把心思放在事业上来,母亲十分高兴,拉着我聊了许久,而我则实在是没有什么想法,跟我父亲埋头吃饭,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母亲又叹起了气来。

    我问怎么了,她就忍不住骂我,说先前相亲的那妹崽,人挺好的一姑娘,学历又高,收入又好,关键长得还漂亮,可你却偏偏看不上,结果呢,人回头又相了一个,条件还没你好呢,但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现在人家正张罗着婚事呢,过两天就出门了,你看你,正是造孽哦,这么大的人了,连个老婆都得……

    我先前相亲儿的那个……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儿来,思前想后,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来那姑娘,就是跟阿龙约炮好几次的桑拿技师,顿时就忍不住笑,说我的老妈唉,你还可惜,得亏咱还知道些情况,要不然这头顶上,可是绿油油的咯。

    我母亲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以前就认识那妹崽?

    在人后嚼舌根这事儿,着实有些不好,而且人家姑娘一不偷二不抢,凭着自己的身体吃饭,总好过那些贪官骗子和小偷,我也懒得多讲,只是笑了笑,说哦,我知道了。

    吃过饭,天色已晚,母亲想起一事来,让我去村口小卖部买套洗漱用品来,之前的太旧了,都给丢了。

    我点头,离开了家,朝着村口走去,没走多远,旁边走出一个人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嘿,我说是谁呢,原来你小子回来了。

    我扭头一看,却是我一小学同学,叫做棍子的,不由得笑了,说好久没见了reads;。

    棍子说那是,你这些年一直都在外面晃荡,也没有个联系方式,而且你回来的时候,我又在外面,可不是有年头没见了么?

    他说着话,递了一根烟过来,我接过来,点上,吸了一口,然后问他,说哥们这些年在哪里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