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2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瞧见这个两岁多大、处于昏迷之中的小男孩,我一愣,说前辈,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俞千二听到,慌忙将背在身后的藤筐给取下来,把杂草拿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按在了那小男孩的脖颈上,闭目感受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友,我终究还是没有成功……”

    我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瞧见小男孩肥嘟嘟的,都快成一个肉球了,身上的皮肤跟初生婴儿一般细腻,却用一件脏兮兮的麻布包裹着,便从乾坤袋中摸出了一件棉布t恤来。

    我递给俞千二,低声说道:“前辈,那这个给孩子穿吧,你看他身上好多处都磨烂了。”

    俞千二也不客气,将孩子放在干草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那麻布来。

    果然,因为处理得粗糙,孩子身上好几处都是血痕和擦伤,很是凄惨。

    俞千二的手上满是老茧,托我道:“有没有外伤药什么的?”

    我说还真有。

    瞧见我拿出来的棉纱和棉签、碘酒,俞千二一直显得很严肃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一些,咧嘴说道:“没想到你还有纳须弥于芥子的法器,着实不错。”

    我给这小男孩处理伤口,又小心翼翼地用纱布包裹,最后将我那件大t恤撕开,取出针线,临时给他缝了一套小衣服。

    我做这个的时候,俞千二在旁边盘腿,打坐回气。

    等我弄完之后,他睁开眼睛来,对我夸赞道:“你的手还真的挺巧。”

    我刚才不小心触摸到那小男孩身体的时候,感觉如火炉一般烫。

    这温度得有七八十度了,常人早就死了,他却还留有一丝气息,不过却也虚弱无比,仿佛随时都要死去。

    我瞧见俞千二开口,忍不住说道:“前辈,那帮人没有走远,肯定还在这附近,我们一时半会儿走不脱;我这里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俞千二瞧了我一眼,说你讲。

    我说如果这孩子是人家手里夺过来的话,我多嘴劝一句——像这样的小孩儿,最好还是在他父母身边待着最好,跟着你的话,一来你也受累,二来他也受苦,这又是何必呢?

    俞千二听到我的话,不由得一笑,说你觉得外面那帮人,是他的父母?

    我摇头,说我不确定——这几人我前夜见过,并没有瞧见他们带这孩子。

    俞千二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这孩子没有父母,外面的那几人是准备利用他,而我则因为某些关系,必须将他给带走。”

    我瞧着他坚定的目光,真诚地说道:“好,我信你。”

    俞千二这个时候回过气来,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不过却有了几丝血色,对我说道:“对了,我不是让你在生命古树那里面待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来了……

    那日偷偷前往古树顶端的雷洞里面取了雷击木,是我一直以来心中介怀的事情,现如今听到那雷击木的主人问起,心里多少也是一哆嗦。

    不过我听了蚩老爷子的劝,最终将雷击木留在了古树的树洞之中,心中也是坦然,没有太多的羞愧。

    于是我把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最后,我告诉他,说我拿走的那根雷击木,最终留在了古树的树洞之中,完璧归赵,不过我对于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愧疚,在这里向他道歉了。

    我郑重其事地对俞千二说道:“对不起,前辈,我愧对了你的信任……”

    听完我的讲述,俞千二一拍大腿,说我艹,不就是一块雷击木么,有什么可说的,既然你说对你修行功法至关重要,拿就拿去,何必又归还回来呢?真的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呃……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一脸郁闷地说道:“前辈你不早说,要不然我这刀鞘都已经弄好了。”

    将雷击木完璧归赵,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有着道德上面的崇高归属,结果给他一句话整没了。

    那种失落,实在是难以言表。

    俞千二这时过来安慰我,说得,还了就还了吧,你要是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回去,到时候里面的雷击木你随便挑,别跟我客气。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我只用一根就差不多了。

    俞千二忍不住笑了,说不过你也别觉得占便宜,实话跟你讲,外面追我的这些人都是高手,特别是那个姓王的,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差一点儿就折腾在了他的手里,你跟着我,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无所谓地摆手,认真说道:“前辈,士为知己者死,我定当全力以赴,方才对得起你的信任。”

    俞千二与我聊了一会儿,又有些疲倦了,盘腿而坐,开始行气。

    我在旁边,有些无聊,便仔细打量那躺在草堆之中的孩子。

    说句实话,这是我瞧见过的小孩子里面,长得最漂亮的一个,虽然肉呼呼的,但是黝黑的头发和清秀精致的眉目,都让人感觉得到,他以后定然是个小帅哥。

    只是,这孩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怪异。

    他难道就是王堂主口中丢失的那东西么?为什么他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他一个狗屁都不懂的小孩儿,到底能有个什么毛用呢?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在体温达到六七十度的时候,还能活下来。

    不过自入行以来,我见过无数稀奇的事情,追根问底的心思,反而没有那么浓烈,只知道俞千二对于这个小男孩儿十分在意,与我说话的时候,余光还不时瞧向那孩子。

    只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的眼神。

    这眼神并不是慈爱,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而是一种混杂了崇敬、欣喜和责任的目光。

    我多年在外,这点儿人情世故,还是能够瞧清楚的。

    我们在那树洞之中,待了一天一夜,主要的原因还是俞千二受的伤,让他不能立刻出发,需要好生休养着,而对于这个,我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即便是错过了华族的种植节,我也无所谓。

    因为一想到马上会有一根合理合法的雷击木,给我做刀鞘,而拥有了这玩意,我就能够温养破败王者,让它成为一把引雷神剑,我的心中就满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