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一身鲜血淋漓的钊无姬站在我们的面前,我的心中一阵狂跳不止。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族长气度,披头散发、满脸鲜血和伤痕,就好像是刚刚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事实上,倒塌过后的大树之下,也的确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我惊讶的,是我亲眼瞧见这老妖婆从天空之上坠落而下的,那么高的距离,她不但没有摔死,而且还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即便是浑身鲜血,身受重伤,也足够让人为之惊惧。
我扭过头来,没有说话,反倒是屈胖三摇头叹气,说果然,我就说你肯定会重伤,死倒不至于。
钊无姬撩开被鲜血染得**的头发,眼眸中投射出恶毒的恨意来,说道:“你就是他们找寻的那个转世灵童吧?”
屈胖三拍着胸脯说道:“没错,叫小爷屈胖三、啊呸呸,屈大人吧。”
我噗嗤一笑,那惊慌的心情一扫而空,而屈胖三则回过头来,怒气冲冲地望着我骂道:“你大爷的,都是你,把我带沟里去了,回头再找你算账!”
钊无姬说道:“屈胖三……”
屈胖三大怒道:“屈你妹啊,叫屈大人!”
面对着屈胖三的无礼,钊无姬反倒是显得十分坦然,开口说道:“不管你叫什么,跟我都没有关系了。你,我会拿住,然后交给那帮人换东西,至于你旁边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则肯定是死定了……”
我一脸无辜地说道:“等等,凭什么啊?弄塌大树的是他,拿我顶什么锅啊?”
钊无姬:“……”
无语的钊无姬看着我和屈胖三两个人,宛如滑稽的小丑,然后猛然仰头,发出了一声穿刺天地的厉啸来:“啊……”
一声叫喊,下一秒,她居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猛然伸手,五指成爪,朝着我的脑袋抓来。
我头皮一阵冰冷,没有任何犹豫地往前一跨,直接出现在了百米开外,陡然回过头来,却见那钊无姬和屈胖三居然打成了一团。
钊无姬身为族长,却并不高大,估计也就一米六左右,不过相对于只有她一半不到身高的屈胖三来说,却是个庞然大物。
她猛然一挥手,却发现这小东西并不在她的攻击范围内。
这使得她不得不弓着身子挥手,又或者使出了一路连环腿,然而这种诡异的战斗方式,怎么弄都觉得别扭,反而是屈胖三面对着这一个恐怖的临湖高手,显得游刃有余。
真的,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我都傻了。
那小子像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钊无姬速度飞快,宛如影子一般,而他虽然慢上一些,但总是能够通过以静制动,以缓迎急,弄得对方束手无策。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钊无姬渐渐地占据了主动权。
她到底是一个掌控权力多年的强大修行者,那种底蕴不是一两个天才所能够媲美的,至于屈胖三,他虽然吸收了那混沌木精,但情况与我一样,都还没有完全融练成自己的力量。
他只能借力打力,方才在屡落下风的时候,保持不败。
瞧见屈胖三节节败退,我没有再作壁上观。
我紧紧捏着手中长剑,然后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我的速度飞快,眨眼即至,加入了战场,然而几剑之后,感觉到一股四面楚歌的绝望迎面而来。
这个临湖一族的族长,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还是她身受重伤的时候,倘若不是,只怕我在她面前,走不过三招,便人头落地了。
我此刻也是将耶朗古战法施展到了极致,却没想到她永远都快我一步。
她的掌法轻灵,爪法凌厉,身形宛如鬼魅,每一击,轻松随意,却能够让我全身受困,无法摆脱。
屈胖三瞧见我拼死抵挡,几乎帮不上什么忙,忍不住说道:“你是过来送死的么?”
我说不是,来帮忙的。
屈胖三飞出一脚,帮我解围,然后嘲讽道:“算了吧,我觉得你是觉得活腻味了……”
口中虽然这么说,他却是朝着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的心中一动,瞧见这家伙双手一挥舞,居然腾身而起,跳起来,与钊无姬猛然对拼了一掌。
轰!
一股巨大的气流从两人对拼之处陡然吹了过来,而屈胖三受不住力,骤然撞入了我的怀中,口中大声喊道:“左四右七。遁!”
我得他提醒,早有准备,人往他指定的位置一踏,土遁术骤然击发,人便消失了去。
紧接着,在屈胖三的不断解说下,我和他开始了逃亡之路。
如此一直跑到了那一片南方大沼泽地的桃花林附近,我们方才停歇下来,而我这边刚刚稳住脚,那小孩儿就跪在了地上,猛然一呕,一大口的鲜血就喷了出来。
他受伤了?
我连忙趴下来,说你咋了?
屈胖三的小脸儿先是一阵白,紧接着红晕泛起,一脸郁闷地说道:“老妖婆到底还是有几百年的道行,可比那十二魔星之中的佼佼者,大人我这一副躯体,终究还是脆弱,跟她硬拼不得啊……”
我说得了吧,能够砸死那么多的家伙,还重伤了那老娘们,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屈胖三严肃地说道:“对你来说,足够了;但是对我来说,到底还是不圆满,不过没事儿,此事我已经有了计较,回头再要那老妖婆的性命。”
我很想说句丧气话,不过一想,说不定这家伙真的有主意。
这般一想,我便不再言,而他则大咧咧地吩咐道:“你在这里给我护法,我需要回一下气——他奶奶的,要是我将这混沌木精的力量全部吸收,别说是这钊无姬老妖婆,天下我哪里去不得?”
说罢,他盘腿而坐,肥嘟嘟的肉团儿,就像个猕猴桃儿。
说入定就入定,这家伙虽说口气挺大,牛皮哄哄的,不过倒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钊无姬说他是转世灵童,如此说来,前世的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我虽然不忿他对我呼来喝去,不过却也没有办法,只有逆来顺受,守在他身旁,过了一会儿,瞧见他浑身瑟瑟发抖,便又捡来了干柴,弄了一堆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