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时候,我就曾听王明跟我们提起过,不周山内,巍峨无比,地域连绵,总体上的面积,未必会比虫原要而且高得几乎连接天际,是一处十分奇怪的地方。
它与神话故事里面那个被共工怒触的不周山同名,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本来就应是如此。
而不周山内,有无数连同各处山头的暗道,这些暗道有的是天然形成的,也有的则是人为开凿出来的。
当然,所谓的“人为”,并不是说天底下有哪位**力的强人能够弄成这事儿,也不是召集群力而成,听说是用了一种如同蚯蚓、但巨大无比,长约百米甚至几百米的虫子掘土而成这些都是王明听别人所说,然后又传到了我们这里来。
走在了这样的一个洞子里,瞧见视线内那四通八达的通道,我们知道,想要找寻到那位疑似小佛爷的家伙,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而如果我们执意要前行的话,很有可能会在这里中埋伏。
在狭窄的山洞之中被伏击,远比在旷野之中要危险无数倍,即便是我们这些人,也不敢轻易地去尝试冒险。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们没有继续深追,而是选择离开了这山洞。
走出山洞口,正好瞧见追踪的队伍来到了山坡脚下,远远望过去,能够瞧见三目巫族那些巨人高大的身影。
陆左叹了一口气,知道我们又给人耍了。
我们没有下去,一直等到了那边的人来汇合,身边的这狗头屁颠屁颠跑过去,跟领头的哮天叶招呼,然后低语几声,不时还看向我们这边。
他估计是怕我们质疑他的表现,所以提前跟哮天叶这边解释一下,免得挨骂。
不过事到如今,追究这家伙的责任,并不是我们想要做的。
陆左走到了这边来,找到三目巫族的领头人三目河,询问道:“你们对于这一片的地形可了解?”
三目河摇头,说我们住在山脚下,不周山这儿,因为身体太大的缘故,并没有太多的参与,这山里的游民和青丘那边的人会比较熟一些。
陆左又看向了旁边的哮天叶,他正在皱眉看着自己的族人,瞧见陆左问来,拱手说道:“知道一些,不过不多,陆君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陆左指着我们身后的山洞,说你可知道,这儿的洞穴都通向哪里?
哮天叶有些诧异,说这儿的洞穴,有连通别处?
陆左点头,说对,我们刚刚进去过,瞧见无数的通道,四通八达。
哮天叶有些迟疑,说据我所知,往山上再走一日,就会有巨大的山洞群,连同山体之内,一直走,能够抵达青丘那边去,但这边临近山脚下,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洞口,按理说是不会的,怎么会呢?
他一脸迷惘,王明在旁边却笑了,说我们都进去过了,还会骗你?
他这话儿说出来,已经有一些情绪了,旁边的三目河人虽然壮实,但心思却很细,赶忙上前打圆场,问道:“陆君的意思,是那帮逃走的家伙,钻进了洞子里,然后不见踪影了?”
陆左比王明沉稳一些,朝他微微摇了一下头,让他不用把这矛盾激化出来,然后说道:“对,人钻进洞子里跑了。”
三目河有些激动,说那赶紧去追吧?
陆左摇头,说不用,人已经没影儿了,现在追过去,也只是费无用功罢了,对了,你们知道出云峰在哪里么?
出云峰?
三目河一脸迷茫,而旁边的哮天叶却开口说道:“陆君,为何会怎么问?”
陆左表情平静,说我只是问问。
哮天叶跟我们解释道:“顾名思义,出云峰,其实就是云雾遮拦之处,它是不周山最接近云层的第一道山峰,也几乎是山民活动范围的最边缘,再往上走,几乎是绝境之地,常年冰雪积累,冻成冰石,不但异常寒冷,而且罡风不断,根本无法再继续行走”
陆左眯着眼睛问道:“从这儿前往出云峰,大概有多远?”
哮天叶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距离这个不好说,但如果现在出发的话,大概得要两天的时间”
啊?
陆左看向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肯定是想要跟我确定那阴阳人的话语,我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跟他说道:“小妖姑娘其实未必在他手上,他那么说,估计是在哄骗我们呢。”
王明也劝,说对啊,那家伙如果真的抓了小妖姑娘,哪里还用跑到出云峰去,现在就提出来要挟我们,岂不是更好?
听到我们两人的劝阻,陆左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要万一是真的呢?”
我一听,知道糟糕了。
通常情况下,陆左这个人是极为理智的,对于许多的事情都显得很谨慎,只有在很有把握的情况下,才会做出决定。
但很明显,小妖姑娘是他的软肋,现如今那个阴阳人拿小妖姑娘的生命来威胁,即便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他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而我和王明也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那个问题。
要万一是真的呢?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能眼睁睁地瞧着小妖姑娘死去,而一点儿动作都不做么?
这不可能。
深吸了一口气,王明说道:“那行,我们跟你一起去。”
陆左摇头,说不行,如果对方知道你们也在的话,只怕不会露面,也有可能铤而走险,直接动小妖
王明苦笑,说你现在的思维,已经确定了小妖姑娘被人抓起来了,你先冷静一下,深呼吸,多想一些别的可能性,不要给别人牵着鼻子走。
陆左这个时候眼睛都红了起来,说我是想冷静,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我第一次瞧见陆左的失态。
事实上,陆左在我的心中,一直都十分的沉稳,特别是他在茶荏巴错开悟了之后,就更是如此,有的时候我都觉得他并不像是只大我几岁,而如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一般。
现在我才发现,他其实也是一个年轻人,也有心绪不宁的时候,也会有自己的软弱,并不是一个心志强大的神。
当然,这样的陆左,才显得格外真实。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左哥,这样,我们跟你一起去,不过到时候见面交谈的时候,我们远远地跟着,不让对方发现,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