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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病上加病,可就不像之前那样气苦几日,歇养几日,就能渐渐好起来的了。
这一次来势汹汹,缠绵病榻数日,反倒越发严重了,连着请了三位太医,才算稳定下来。
二房除了同样在病中的三郎,几个儿女都是日夜轮流侍疾,几日下来,别说如花似玉的罗大姑娘失了颜色,就是身为男子的二郎,也是越发清瘦。
到底是近二十年的夫妻,罗二老爷见老妻病倒,也不是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就狠了心不去那西跨院,除了在外书房歇着,就是来正院看田氏。
这样一来,不提罗知雅因为远嫁蛮尾一事生的心结,二郎看向父亲的眼里就带了那么一点暖意。
罗二老爷看着和三郎容貌如出一辙的二郎,也是心生感叹,有些后悔那日下手实在重了些。
虽说世情都讲究慈母严父,棒棍底下出孝子,但大过年的把儿子打得下不来床,往深处究,还是和老子的通房有关,那就实在有些难听了。
等田氏喝了药,罗二老爷去了堂屋,就对二郎道:“虽然你和三郎出生相差不过一刻钟,可你到底是当哥哥的,若是无事,就多去他那里坐坐,也好好教导教导他,平日行事别那么莽撞。”
二郎心里就冷笑一声,暗道父亲真是被美色迷花了眼。
如今除了他这做哥哥的,父母皆还不晓得三郎是早就对那个嫣娘生了情愫,只以为是一场误会,可就算这样,为了杜绝后患,或者防止有心人做文章,都该把那个通房或是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去,或是远远发卖了才是正经。
可到现在,嫣娘还好好的呆在西跨院里。足见她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了。
“儿子知道了。”二郎面上是一派温和受训的模样。
罗二老爷暗暗满意。
几个儿女里,还是二郎最合他心意。
“老爷,大奶奶来了。”有丫鬟进来禀报。
罗二老爷和二郎对视一眼。
平日里,这个时候他们当然不会出现在内院,也就没了避嫌之说,但现在田氏病着,又是快过年衙门和学院都放假的时候,自是例外了。
“请大奶奶进来。”罗二老爷发话。
不多时,甄妙就进来了,身后跟着阿鸾和青鸽。每人手上都捧着物件。
“二叔,侄媳来看看二婶,今日二婶好些了吗?”甄妙欠身施礼。
说起来也是无奈,田氏一病,管家的事就彻底沾不上手了,统统甩给了甄妙。
好在甄妙不是个死要面子的,她管的那摊子事有不懂的就去请教三婶宋氏和四婶戚氏,一来二去,和两个婶子倒是渐渐熟悉了些。
戚氏也就罢了。毕竟多年没有理过府上的事儿,虽是个通透人,可有的事务上还是生疏的,宋氏却不同。
她本就出身清贵。教养好不提,这聪慧却是一等一的,这些年田氏独把着管家大权,她虽没怎么插手。可冷眼看着,许多事该如何处理都是心里有数的。
也有心腹嬷嬷愤愤不平,埋怨道:“二夫人又不是长媳。出身也就那样,还不是管了十几年的家,怎么现在病了,太太您还是打下手的份儿?”
这话一说,就被宋氏啐了回去道:“二嫂那是劳累命,不过是身在局中不自知,白白给人做嫁衣罢了,我要那劳什子管家权作甚?却不如能帮衬着大郎媳妇时就帮衬着点,将来大郎、四郎他们兄弟和睦,也就是我的福气了。以后这些话,断不可再提!”
心中冷笑道,田氏可不就是吃了出身的亏吗,娘家虽然富,却不贵,到底是底蕴浅,养出了眼皮子浅的见识来。
宋氏有心帮衬,戚氏也投桃报李,感激甄妙寻回了罗四叔并在胡姨娘那事儿上的立场,甄妙又不是个实打实的蠢物,国公府这一大摊子,虽赶上过年更是忙乱,到现在竟也没出个什么岔子,甚至连老夫人那里都没有去烦扰过一次。
只是这样一来,甄妙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嘴里燎泡都起来了,饶是如此,田氏这里为了面子情儿,当侄儿媳妇的每日还得来探视一回。
耽误时间甄妙倒是不觉如何,只是她心里对二房是越发不待见,偏偏还要顾念旁人的目光,就有些心塞了。
这年头,一个孝字实在是压死人,甄妙只有庆幸,好在里头那位不是她正经的婆婆。
婆婆想磋磨儿媳妇,那可是太有法子了,远的不说,田氏这一病,黑天白夜要儿媳妇伺候着,谁能说出一个“不”字。
白日还好说,就说晚上,起个七八回,要水要茶,揉腿擦背,这样折腾三天下来,好人也得脱了一层皮,等回了自个儿屋子,别说有空服侍夫君了,别跟着病一场就是好的。
有多少有意打压儿媳妇的,不是借着这些由头往儿子屋里放了人,儿媳妇没时间伺候,就由那些通房把个爷们的身子占住的。
要说这些弯弯绕绕,甄妙是怎么意识知道的,还是因为她惦念甄妍身子重了,姐妹情深,实在是忍不住抽空去看了一次,听她亲口说的。
甄妙当时就惊呆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阿弥陀佛,幸亏她没有婆婆,婆婆上面的婆婆,还是个和善的。
随后又有些汗颜,天下男儿,哪个没有父母呢,她这样未免太自私了。
不说别的,要是罗天珵亲娘还在,想来他也不会有那心结了。
这几日罗天珵清闲了些,日日晚上都是宿在一起,虽没有行那起子事儿,可他却是刻意温柔,小心讨好。
甄妙惯不是小性儿爱作的,相反抛去那副花容月貌,其实有些男孩子的洒脱心宽,两人处的也就越发好了。
又听了甄妍那番话,心底对罗天珵更是有了几分怜惜。
再然后,甄妙更是大惊,问甄妍这话的意思,莫非是侍郎府的那位婆婆,把这手段施展到了她身上。
甄妍其实一直挂心着这个有些娇憨的妹子,虽则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可为了妹子少走些弯路,还是吐露了几分实情。
原来不是她头上的婆婆磋磨人,反倒是婆婆上面的婆婆难相处。
早就说过了,侍郎府这位老太君,早年是苦过的,家境贫寒,后来虽然是成了上等人,可这行事做派与其他贵妇格格不入,心性难免就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