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保沉默一会儿再说:“不知道更好。”
余芒不忍探秘,英国受教育的她沾染了英国人特别尊重他人私隐的习气。
“来,我介绍我表姨给你认识,你会喜欢她,她也会欣赏你。”
余芒有点被催眠那样尾随于世保到三号按铃。
大门一打开,于世保便过去吻那美妇人的脸颊。
那位正是文太太,再度见到余芒不禁笑道:“余小姐原来是在等世保。”
“你们见过?”于世保又有意外。
文太太说:“余小姐鼎鼎大名,人人皆识。”
余芒正待客套两句,却听得于世保深有含意他说:“那,余小姐莫白担了虚名儿才好。”
此言一出,余芒倒对于世保刮目相看,此人确实聪敏过人。
他们不避外人,就谈起家事来。
文太太说:“下个月我决定走了,再留下来也没意思。”脸上有淡淡愁意。
于世保居然默默无言。
文大太又轻轻地说:“我与思慧,一直并不相爱。”
于世保握着双手垂着头,仍然噤声。
文太太振作起来,“你同余小姐去玩吧,别挂念我。”
“阿姨,”世保忽然笑说,“你看余芒有没有一点像思慧。”
文太太也笑,“怎么会,思慧哪里有余小姐的聪明才智,我看过余小姐拍的电影,优秀无比。”
于世保怜借地注视余芒,“阿姨你不晓得做导演的人有多刁钻。”
余芒苦不能插嘴,只得干瞪眼。
“我上去把东西给你。”
文太太上楼去了。
余芒打量屋内陈设,只觉一草一木,无不熟悉,好像是她上一套戏的主要布景,日日夜夜拍摄了几百个镜头,无论自哪一个角度拍出去,都不会出错,这间小洋房也一样,蒙着她双眼都可以指出书房在走廊尽头,所有窗户都朝南,台阶上瓷砖是新铺……
然后,她的目光接触到走廊墙壁上的几幅速写画,余芒呆住。
画上右下角签名字体纤纤地往右斜:露斯马利。
余芒耳畔嗡地一声,这明明是她的手迹,怎么会跑到文家来?
再看仔细画家署的日期,作品完成期在两年前。
原来是余芒抄袭文思慧,不是文思慧抄袭余芒。
真是跳落黄河洗不清。
难怪许仲开会说她们两人风格相似。
余芒猛然抬起头来,发觉于世保的脸近在咫尺,她不禁轻轻颤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于世保答案很合理,“不管是怎么一回事,这次我决不会败在许仲开手上。”说得很坚决,像是对自己的誓言。
余芒有一阵晕眩,适逢这时文太太自楼上下来,世保在她手中接过一只小小盒子。
余芒借此机会松一口气。
文太太凝视余芒,想把她看个究竟,但终于没有发表意见,她把两个年轻人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