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这伤药有什么问题么?”跟在那夫人 身后的紫衣丫鬟小声问道。
“没有,这是上好的伤药。”摇了摇头,那位夫人 又对那刚刚撞了人的丫鬟道:“银子既然是三小姐 给你的你便收着吧,以后记着她的好就是了。” 那丫鬟便将银子收下了。
“好了,我们回府去吧。”貌美的夫人 说着就转身往外走。紫衣丫鬟愣了愣:“夫人 ,我们才刚来。”
“已经见过孙老夫人 了,今日来的目的也达到了,自然就该离开了。我一个寡居之人,到这种热闹的场合本就不应该,等会儿韶儿过来就行了。”那夫人 淡淡道。这位貌美的夫人 ,自然就是宣韶的母亲,姜氏。丫鬟们听了也只有跟着她离开了。
姜氏坐着马车回了府,还没来得及将身上外出的衣裳换了,外头就有丫鬟来报说范姨娘来了。 “进来吧。”姜氏随口吩咐道。
不多会儿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穿着很是平常,身上头上也只有一些银饰。面容还算娟秀,但是站到了姜氏的面前便被比了下去。范姨娘一进来给姜氏请了安便接过了丫鬟的活儿,帮姜氏将外出的衣裳换下,穿上在家中常穿的淡色褙子。
“夫人 今日去孙家可是见到了少爷未过门妻子?”范姨娘扶着姜氏在榻上坐下,笑着问道。
姜氏浅笑着看了范姨娘一眼∶“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为的是这件事。”
范姨娘也不否认∶“那位小姐 如何?”
姜氏偏头想了想∶“我暗中看了她与她的继母相处,两人倒是很融洽。如此看来应该是个孝顺懂礼的,不然那位新进门的夫人 也不会对她那么亲厚。”
范姨娘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那就好,我还担心太后娘娘给少爷指的人不好呢。” 姜氏摇了摇头∶“太后娘娘虽然不待见我,但是对韶儿还是顾忌的。毕竟,他是夫君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范姨娘闻言神色一暗∶“夫人 ,对不住。当年我没有将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不然少爷也不会连个帮衬的兄弟也没有。”
姜氏愣了愣,半晌才道∶“那不是你的错,过去的就不要提了。”
范姨娘便勉强收起了哀色,扯开了话题∶“对了,少夫人 长相如何?可是配得上我们少爷?” 姜氏见范姨娘还是站着,便指了自己身旁让范姨娘也坐在榻上。范姨娘却是自己寻了了杌子,坐在了一旁。
姜氏也就由着她去了∶“长相容貌倒是其次,娶妇当娶贤。韶儿性子清冷,媳妇还是要娶一个性子好的。那位三小姐 待人和气,见人三分笑。我特意让彩蝶上去试了试。”
“如何试?”范姨娘好奇道。
姜氏便将彩蝶故意撞了三娘的事情说了,又嗔怪地看了彩蝶一眼∶“这丫头,心眼儿真实,我让她轻轻撞一下,她倒是好,卯足了力气就撞了上去。也不怕把人撞伤了。” 彩蝶抿嘴一笑∶“少夫人 还没进门呢,夫人就心疼起来了。” 范姨娘听了也笑骂∶“你这刁钻的丫头,夫人还不是一样心疼你?怕你得罪了少夫人 ,以后少夫人进了门对你不喜。”
彩蝶捂嘴一笑∶“这可是夫人的主意,这个黑锅奴婢可不背。要得罪,也是夫人 这个当婆婆的得罪。”这下连姜氏也撑不住笑出了声。
范姨娘等姜氏笑过了,才道∶“之后如何?” 姜氏表情难得的愉悦,让她看上去容光焕发,让离着近了的范姨娘也不由得看愣了∶“之后三小姐 便让人将彩蝶扶起来,还给她银子和伤药。竟是连责备也没有。当时那里没有外人,她还能如此,想必性子是真的好,并不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
“呀,那可是好。我回去给菩萨多烧几炷香,感谢他保佑。”范姨娘也是喜上眉梢。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范姨娘见姜氏面有倦色,便让姜氏歇着,自己退了出去。三娘还不知道自己刚刚被未来的婆婆试探了,见到一个孙家的丫鬟便让那丫鬟领着她去花厅找王筝她们。这座花厅前头已经搭好了戏棚,只是时候还早,上头没有人。反倒花厅里,因为一群小姐的到来,热闹非常。三娘才一走近,就听到惠兰县主有些得意的声音∶“三局已经输了两局,王筝,这一次再输了的话,你可要答应我们随便一个什么条件。”
王筝面上依旧是笑着∶“这还未分出胜负呢,县主你急什么?”转头看了面色紧张的元娘,王筝笑着安慰道∶“没事,即便是输了也就是输了而已。我王筝又不是输不起,你尽管去就好了。”
元娘在三娘离开了之后,因为不放心便跟了过来。王筝这边正好缺了一人便抓了她过来。 “要不我来?”孙玉洁犹豫着道。 惠兰县主却是嗤笑一声∶“你们孙家今日是主家,应该不偏不倚才对。”
王筝笑着朝孙玉洁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看见三娘来了,眼睛一亮∶“那我们这边换三娘好了。”
见一屋子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三娘暗自挑眉,朝王筝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王筝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无奈道∶“元娘胆子小,还是你来吧。”说着看了惠安一眼∶“我还以为惠安郡主这么兴冲冲拉了我来,有什么好玩的新鲜游戏呢,原来就是投壶啊。众所周知,我玩这个回回输,看,果不其然输了两把了。不过姐妹们喜欢,我也让大家开心了。” 这是说惠安和惠兰明明知道这是她的弱项,却是要玩这个,明显是要占她便宜。
三娘明白王筝的意思,也笑道∶“游戏而已,输了就输了吧。大家高兴的话,九姑姑你也值了。这个你不拿手,大不了输了之后用你拿手的赔大家伙儿。别的不说,弹上一曲总是可以的吧?”
惠兰却是冷笑∶“开始可是说好了赌注的,输的一方答应赢的一方任何一个条件。难不成你们还想抵赖?谁要听她弹什么琴啊?”
原来这个才是重点!光是投壶游戏的话,也算不上什么新鲜好玩,好玩的是赌注。看着厅中小姐们兴致浓厚的眼神,三娘叹气。
“这里人这么多,我当时也是骑虎难下,上了她们的当了。要面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啊,我要是能厚着脸皮赖了多好啊?”王筝小声对三娘道。三娘轻咳一声,忍住了笑。 “当时是怎么说的?说了玩投壶才谈的赌注么?”三娘笑着问道。
“怎么可能?我要是知道玩这个,我能赌么?”王筝无奈∶“说好了我这边三个人与郡主那边三个人比试一番,输了的一方答应赢了的一方一个条件,无论什么的条件。然后……惠兰县主说要玩投壶,其余人也大多同意。” 三娘点了点头∶“既然那个条件是在决定玩什么之前定的,而不是在决定投壶之后定的,那比什么便是可以更改的咯?郡主的那一方已经选了一样来比试了,公平起见,我们也能选一样吧?”
惠兰县主第一个跳出来∶“那怎么行。” 三娘回了惠兰一个微笑∶“怎么不行?难不成你们只有这一项能稳赢?别的都没有把握?这样的话……这所谓的比试未免也太不公平了。郡主,除了投壶,别的您可敢与我们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