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却是突然怒了,呵斥道:“闭嘴!我儿子早死了!”
郡王妃一噎,随即哭道:“母亲,您还有一个儿子啊。我们郡王爷他,他被奸人陷害,皇上要夺了他的爵位。这怎么能行?这郡王爵位本就委屈了我们,现在还要夺走,这还要不要人活了?母亲!你就该去太后和皇上面前哭一哭先帝!”
老王妃额头上青筋直跳,忍了半天才将气忍住,却还是冷笑道:“被奸人陷害?这话倒是新鲜,他陷害别人的时候又怎么算?”
郡王妃急道:“郡王爷怎么会陷害别人……”
老王妃冷冷瞥了她一眼,吓得郡王妃的话消失在了喉咙里。
“你什么也不知道,就敢大放厥词让我去哭先帝?你可知道今日皇上为何会生气?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他之前假造信件污蔑自己的哥哥通敌叛国!”
这下不仅郡王妃呆住了,三娘和姜氏也朝老王妃看了过去。
郡王妃呆怔了片刻,突然哭道:“母亲,您怎么就能肯定是我们郡王爷说的话是假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可不能这么偏心啊。大伯他死了这么多年,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谁也说不清楚。”
“就是因为信儿他死了,无法再为自己辩驳,所以就能任由你们往他身上泼脏水?”老王妃的脸色冷得像冰。
郡王妃看着老王妃的脸色,小声道:“可是不管如何,您也该先顾着活人吧?”
老王妃冷声道:“这几日早朝,你们郡王爷又联合了一帮大臣拿那封据说是信儿私下结交老蒙古王的信件来说事,还一连拉了好几个北疆武将下水。不想,那封信却是让老蒙古王的儿子,在京的二王子看到了。二王子拖着病体出来作证,那封信纯粹是污蔑!信上蒙古王的印章纯属伪造。”
印章是中原才普遍流行的,蒙古那边虽然也有人跟风,但是他们却很少在传递私信的时候用印章,他们更多会用能代表自己的徽记。那封信上有徽记也有印章,可是二王子说那印章有问题。
作为老蒙古王的亲生儿子,二王子乌恩其的话无疑是可以作为铁证的。他说是假的,谁也说不成真的。谁能比人家的儿子还了解老子?你们是什么关系?
于是皇帝毫无疑问地信了乌恩其的话,当即大发雷霆,要将诬陷自己的哥哥的庄郡王治罪。
“至于夺爵……其实当时我正在太后宫中,皇上仁慈,特意派了身边的张公公去过问我的意思。是我建议皇上将庄郡王的爵位收回,并将之贬为庶民的。”老王妃语气淡淡。
“什么?”郡王妃差点跳了起来,“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做!”
老王妃冷笑:“我为何不能这么做,这不是学着你们郡王爷的大义灭亲么?他能对自己的哥哥绝情绝义,我为何就不能如此对他?”
郡王妃语塞。
老王妃看了郡王妃一眼:“既然是我提出要皇上夺爵的,就再无出尔反尔再去求情的道理。你与其在我这里做无用功,不如回去把你的那些家当收好了,不然等下宫里来了人,你想藏也来不及了。”
郡王妃这才吓了一跳,又看了老王妃一眼,见她丝毫不为所动,最后只能咬了咬牙跑走了,连礼都没有行。
老王妃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转头对姜氏道:“你等会儿派人去把宣安接过来,他自幼就没有吃过苦,冲着他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祖母的份上我也要护他一回。等日后他成了亲,你再给他办一份家当,让他分府另过。如此我也算对得起他对得起老王爷了。”
姜氏低头应了。
接着老王妃又提起了姚悦容出嫁的事情,现在已经是九月下旬了,离姚悦容出阁也只剩了不到十日了。姚悦容会从庄亲王府上轿,所以庄亲王府这次就如同嫁女一样。姜氏这段日子为了姚悦容的婚事也操了不少的心。
第二日,宫里的圣旨就下来了。庄郡王被夺爵,贬为庶民,并被发配东北苦寒之地。
原本作为庄郡王世子的宣安也要跟着的,因老王妃求情,被额外开恩留了下来。
闹得纷纷扬扬且牵扯众多的庄亲王世子通敌叛国案随着始作俑者庄郡王的被发配终于落下帷幕。
十月初二,是钦天监算出来的良辰吉日,这一日礼亲王娶妇,庄亲王府送女,难得一见的***婚礼。
九月的最后一日,礼亲王府迎来了从庄亲王府娘家安阳来的客人。姚悦容的父母和胞弟一起来给姚悦容送嫁。
姚悦容的父母是老王妃的亲侄儿,她却还是第一次见,自然是欣喜万分。
可是姚悦容见自己的父母兄弟却是有些近乡情却。
当时三娘正在姚悦容的院子里与她说一些婚礼上的准备,听到自己的父母从安阳赶来了的时候,姚悦容有片刻的呆怔。
三娘拉着她赶去前院的时候,姚悦容还有些紧张。
可是在见到自己的父母那一瞬,姚悦容却是毫无勉强的欣喜的上前拉住了姚夫人的手,红着眼眶喊了一声“娘——”
姚夫人笑骂了她几句,姚悦容竟有了三娘自认识她以来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娇羞。
姚夫人相貌秀美,气质却有些干练。姚悦容的父亲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身上带着读书人的儒雅气质,姚悦容的容貌倒是与他比较相像一些。
姚悦容的弟弟是一个活泼的少年,长得像自己的母亲。他开始见到姚悦容这个姐姐的时候有些拘谨和腼腆,直到姚悦容与他说了好些话,他才又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一直与姚悦容小声说着自己路上的见闻,说到高兴处便眉飞色舞。
姚悦容也比往日活泼了许多。
快乐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姚悦容出嫁的日子。
因为姚悦容的娘家来了人,原本需要庄亲王府出面的事情就少了,姜氏也轻松了多少。
在姚悦容出门之前,三娘特意去看了她。姚夫人一直陪在姚悦容身边,姚悦容脸上也带了些新嫁娘该有的喜悦。
见三娘来了,姚夫人忙请她坐,并十分诚恳的感谢了这些日子以来三娘对姚悦容的照顾。
之后姚夫人被请去准备香案,三娘便陪着姚悦容说话。
“紧张吗?”三娘笑着问道。
姚悦容也笑:“你出嫁的时候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