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鼻梁,下颚的线条,都比正面看的时候更加清晰,也让她觉得,和另一个人,隐隐的有着一些相似。
“在想什么?”君夙天的声音蓦地响起。
“在想你和华学姐出了眼睛有些像外,侧面看,下颚也比较像。”杨沫道,“血缘,有的时候,真的是蛮奇妙的。”
他夹着菜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把菜夹到碗中,“你知道了?”
“嗯,知道她是你的表姐。”她点点头道。
他搁下了筷子,转头看着她,“华紫木找过你?”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昨天她来找过我。”他的神情,令得她回答得些迟疑。
“她找你做什么?”又或者是说了什么?而她,又从华紫木的口中,听了什么呢?
“她找我是——”话到了喉咙口,杨沫蓦地顿住了。华紫木说到底,是给了她一个忠告,虽然,这个忠告让她有些不解,可是若这会儿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却又会挺尴尬的。
贝齿微微地咬了一下唇瓣,她道,“可以不说吗?”
他的冰眸微微眯起,“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的沉默。
君夙天突然站起了身,“我自己去问华紫木。”
“别!”她赶紧叫住,然后一口气地说道,“她只是对我说,要我好好爱你。”
颀长的身子微微一僵,他定定地看着她,“华紫木……这样说了?”
杨沫点了点头。
“那么你呢?是怎么想的?”清冷的声音,淡淡地问着。
她一愣,“什么怎么想?”
“是想要爱我呢,还是不爱?”他的眸中似光华流转,又似死气沉沉。
而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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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又或者不爱,只是一道选择题而已,二选一的答案,她却选择不出来。
好在君夙天也没有逼着追问,倒是让杨沫松了一口气。吃好了那一顿饭,杨沫忙不迭地借口洗碗,再度地溜进了厨房,而君夙天则站在厨房的口子处,半倚着墙侧,似在看她,又似在想着什么。
下午的课是军需装备资源课,要去电脑房那边上。正巧政治系那边也有班级在电脑房上课,杨沫好死不死地,再次见到了木雪蔷。
木雪蔷给她的记忆,绝对是糟糕的。杨沫在校园里第一次遭到群殴的经历,便是木雪蔷给她的。
本想直接越过对方,却没想到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木雪蔷冷不丁地开口道,“杨沫,听说昨天晚上,你是在自己寝室里过夜的。”
杨沫的脚步一顿,视线望向了木雪蔷,“是又怎么样?”
“呵呵。”木雪蔷的嘴角掀起了一丝甜美的笑意,“只是觉得很好笑,原来昨天夜里,君夙天并没有让你陪着他啊。”
杨沫并不觉得这事儿又什么好笑的,而且木雪蔷似乎话中有话。昨天夜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她的脑海中,不由地联想着他身上的伤,以及早上卧室里的那一片凌乱。心脏有些微微收紧。昨天夜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她这会儿会有着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以为你得到了君夙天了吗?”木雪蔷微笑的脸庞逼近着杨沫,“你错了,其实你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压根就没真正靠近过他!哦,应该是他根本就没允许过你的靠近!”
木雪蔷的眼中,有着一种快意的光芒!天知道,昨天夜里,她有多担心君夙天会抱着杨沫过夜,君家人的痛,只有他们的命依才可以解。
命依就像是一种解药,一种可以让君家人的疼痛消失无踪的解药。
命依,对君家的人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可是,昨天夜里,君夙天却并没有和杨沫在一起。这代表着什么?木雪蔷的心中涌现出无数个猜测。代表着君夙天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接受杨沫?还是代表着,其实杨沫……也有可能不是君夙天的真正的命依?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性,木雪蔷的心就忍不住狂跳起来。如果是的话,那么她或许还有机会!
君家的人,只能爱上自己的命依吗?那么她又算什么!她辛辛苦苦的爱了他这么多年?难道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吗?
不!她木雪蔷从来都不信这个理儿!
“杨沫,你真以为,你能配得上君夙天吗?”木雪蔷嘲讽地笑着,“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一个一星的学生罢了。听说你父亲早就已经死了,你母亲是在银行工作,好像也就只是个普通员工。我父亲认识好些个行长,像你母亲这样的员工,只要我父亲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失业,甚至比失业更惨……”
“你说够了吗?”冷然的声音,从杨沫的口中吐出,也让木雪蔷一下子住了口。
杨沫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意,清秀的脸庞,因神情的冰冷而变得凌厉无比。和之前相比,仅仅只是刹那之间,就判若两人。
不知道为什么,木雪蔷的心一下子竟然有种害怕。见鬼了,她竟然会怕杨沫。
冰冷的视线盯着木雪蔷,杨沫猛地靠近着木雪蔷,贴着对方的身子,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道,“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样的想法,是讨厌也好,是不屑也好,都无所谓,可是,别牵扯到我妈。她和君夙天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妈妈更重要的了。
说完这句话后,杨沫没再去看木雪蔷的反应,直接越过了对方,朝着不远处的慕风风走去。而木雪蔷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
刚才的杨沫,让她心惊胆颤!那种冰冷和漠然,竟然在一瞬间,让她想到了君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