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彦,为了杨沫,你值得吗?她现在正和君夙天在S市重新开始,而你,还打算为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投入多少呢?!”汪艺敛讽刺道,这讽刺,是在讽刺他,也同时是在讽刺自己。
周晓彦轻轻地合上眼眸,手腕一翻,手中的酒杯,杯口已经倾倒着朝下。红色的酒液,尽数地洒在了地上,“是没有结果,可是……如果当初不是你让她走得那么轻易,你又怎么知道,不会有另一种结果呢?”
从来不曾想过,他的爱情,会毁在汪艺敛的手中,这个口口声声地说着爱他的女人,为他救过杨沫,却也在他怀着希望的时候,给了他无尽的绝望。
汪艺敛一窒,只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缓缓地睁开着,眸中,竟然有着一丝猩红,“你知道,当我看到调查下来的结果,当我知道,我一直在查的那个人,原来是你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吗?”
她的心脏,在他的注视中,狂跳了起来,耳边,只听到他说着,“那一刻,我想——杀了你!”
随着他语音的落下,他的手指一松,手中的玻璃酒杯,跌落在了地上,顿时碎裂成片片。
“晓彦!”一旁的陆凯赶紧出声道,深怕好友一时控制不住,真的会要了汪艺敛的命。对于陆凯来说,当年杨沫那样走,他不是没猜过,有可能是汪艺敛帮的忙,只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汪艺敛不该会有那样的胆子。
而现在看来,显然,他是低估了女人对于爱情的执着和勇气。
“放心,陆凯,今天我不会杀她。”周晓彦冷笑着道,“至少这一次不会!可是——”他的声音顿了顿,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汪艺敛的跟前,“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那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否遏制这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汪艺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俊雅的容颜,一如往昔,甚至这几年,经过岁月的沉淀,他原本的暴戾被尽数收敛在了这副皮相中,而那种骨子里的优雅,却散发得越加的浓烈。
也因此,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如此直接地散发着浓烈的痛苦、不甘以及……憎恨!
他是在憎恨着她的!因为她毁去了他的机会,一个或许可以让他得到杨沫感情的机会,可是——“周晓彦,其实你的机会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就像你对我说的话一样,如果杨沫要爱你的话,早在她重新遇见你的时候,就会爱了,可是她爱的人是君夙天,即使后来和君夙天分手了,不得已要依附着你,但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爱上你……啊!”
汪艺敛的下颚被周晓彦猛地掐住了,强而有力的手指,挤压着她的双颊,令得顿时没办法再说出一个完整的字。
“别再说下去了,你的这些话,我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周晓彦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毁的不是我的机会,而是我的……一生。”
手指猛然地松开,周晓彦转身离开了包厢。而汪艺敛还维持着刚才的样子,脸上是一种愕然。
一生……他居然说是一生……
陆凯走到了汪艺敛的身边,叹了口气道,“你的胆子还真大,居然做出那样的事儿。”
汪艺敛这会儿再也受不了地痛哭了出来,“杨沫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说我毁得是他的一生吗?!”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么他所毁的,又何尝不是她的一生呢!
陆凯只能安慰状地轻轻拍着汪艺敛的肩膀,“都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是看不透吗?我一直以为你该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一旦发现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就会立刻撤退,而不是死缠烂打。”
汪艺敛哽咽着,“晓彦……他会去找杨沫吗?”
陆凯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了脸上一片泪痕的汪艺敛,“其实你心中比谁都明白,不是吗?”
是啊,她明白的,在这七年间,她知道周晓彦花费了多大的精力去找杨沫的下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又怎么可能不去呢?
“陆凯,你说,如果我这辈子没遇到晓彦,又或者晓彦这辈子没遇到杨沫,那该多好?”至少那样的话,或许她就不会体会到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是什么了。
“是啊,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好了。”只可惜,世事永远都不能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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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夙天是军人,自然也会有军人做事的那种雷厉风行,因此,第二天就打了结婚报告交上去,当然,因为君夙天只是临时来S市的,结婚报告真要审批,也是要在B市那边。
于是,军部那边的专门快递,把这份结婚报告,以加急快件的方式,递交到了B市军区首长的办公桌上。
首长瞅着报告半天,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事儿支会君家一声,总不能他们君家的孩子是一个人去了B市,结果倒是两个人回来的吧。谁让那结婚报告上,君夙天也没写君宁泽的事儿,不然只怕首长会生生地喷出一口茶来。
结果君家在听到了君夙天打了结婚报告的事儿,倒是挺镇定地问了一下,报告上女方的名字叫什么。在得知是杨沫的名字后,当即就很爽快地回答道,“批了吧,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儿。”
首长一听这话,立刻也就爽快地在结婚报告上签上了自己的同意,顺便还让手下向S市那边打探打探,这杨沫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就能在君夙天去了一趟S市,就把军区里无数女兵搞不定的人给搞定了呢!
而另一边,杨沫想着,既然都决定和君夙天结婚了,那怎么着也得带他去母亲那儿见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