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夫人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但悲伤的话语还是一点一点地漏出。“有一个女孩儿,她很年轻,很漂亮,很快乐……有一天,她不幸爱上了一个一文不名的男人……身旁的人都劝她,说他是为了女孩儿父亲的钱和地位才接近她的……女孩儿不相信,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爱情……她嫁给了他……”
“风妈妈……”明晓溪担忧地看着她。
“嫁给了他以后,女孩儿才发现,是她错了,他对她冷漠得像块冰。他的心中只有权力,只有地位,根本没有那个用生命来爱他的女人!”风夫人神情恍惚地一笑,“不过,没关系,可怜的女孩儿认为爱可以改变一切。所以她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来讨好他,希望他哪怕只是好好看她一眼。可是……可是……那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一点幻想……”
说到这里,她忽然紧紧抓住了明晓溪的胳膊,眼中露出疯狂的光芒,“你相信吗?她是那个女孩儿自己带回家的……她浑身破烂,饥饿难当……她是个乞丐……是个乞丐……甚至一点也不漂亮……女孩儿给她吃的,给她穿的,最后怕她生活不下去,还把她留在了家里,女孩儿把她当姐妹看待,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告诉她。她什么都和她分享,她把她看作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什么都可以给她,除了自己的丈夫……”
“可你知道这个笨女孩儿的下场是怎样的吗?”风夫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明晓溪的肉里,“你能猜到吗?”
“风妈妈……”明晓溪胆战心惊地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女孩儿已经有一个两岁的可爱的儿子了……为了照顾他,有时候她会睡在儿子的房间里……那个贱女人……那个贱女人……”风夫人的呼吸开始急促,“每当女孩儿去照顾孩子,她就会跑到女孩儿的房间,去百般挑逗她的丈夫!用她淫贱的身体去勾引那个无耻的男人……当女孩儿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那个贱女人居然说……她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风夫人两眼发出可怕的光芒,“你知道那个贱女人说什么吗?……她说女孩儿是个笨蛋……是个傻瓜……她根本不是乞丐……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得到那个男人……然后……她嘲笑她……说她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女孩儿可以滚了……她要取代她的位子……”“然后呢?”明晓溪被她的故事吸引了。
“然后?”风夫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那个贱女人也不过是个瞎了眼的笨蛋!那个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让他‘清白无瑕’的名声染上一点污垢?!怎么可能会背上抛妻弃子的丑名?!于是……贱女人就开始闹……她找了很多很多记者……闹得满城风雨……闹得那个男人最后也没坐上他想要的位子……”
明晓溪已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哈哈,有趣吧,那个又笨又贪心的贱女人,除了使收留她的女孩儿成为了当年最让人耻笑的笑柄,最后什么也没有捞到……她光着屁股灰溜溜地走了……留下了一个贱种孩子……她居然无耻到连自己的孩子也不带走……”
“哈哈,哈哈哈哈,”风夫人越笑越疯狂,“你没听过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越笑越急促,越笑越喘不过气,一张脸变得越来越红,好像笑得快要窒息了……
明晓溪开始觉得不对劲,“风夫人,您怎么了?”
“风夫人!”
“风夫人!!”
风家的大宅。
出门前,医生严肃地对风涧澈说,“风夫人的神经很衰弱,以后尽量不要刺激她。”
风涧澈恭敬地回答,“是,您辛苦了。”
明晓溪跟着风涧澈轻手轻脚地走进二楼的卧室,见到风夫人已经清醒过来,含笑地看着他们。
风夫人对她招招手,“晓溪,来。”
明晓溪轻轻地坐在她的床边,“风妈妈,您好些了吗?”
她凝视着明晓溪,“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是我累着您了,真对不起!”
“我……我今天说的话有点多……你……”
明晓溪微笑,“风妈妈,我只是听了一个故事而已,您放心,我的记忆是很差的,从小到大,没有一首诗能够完整地背下来。”风夫人轻轻地笑,“你这个孩子……”
“啊!对了!风妈妈,我不打扰您了,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澈,你陪陪晓溪,让她留下来吃晚饭。”
“不用了,我……”
这顿晚饭只有风涧澈和明晓溪两个人享用。偌大的餐厅,两排佣人列队排开服侍他们,弄得明晓溪直到吃完晚餐,来到风涧澈专属的休闲厅,还是觉得很不自然。
她看看这个奢侈大厅,哇,比普通的游泳池还大,地面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四周散放着一些昂贵的沙发,中心最显眼的地方是一架看起来就身价不菲的名贵白色钢琴。
明晓溪坐在琴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琴键,“澈学长……”
风涧澈突然一笑,“晓溪,你为什么总是直呼流冰的名字,却总是叫我学长呢?”
“啊……这个……”明晓溪仔细想想,“可能是我太崇敬学长了,学长真是一个像神一样的人。”
“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叫你……澈……哎呀!”明晓溪眨眨眼,“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些亵渎神灵的感觉。”
“傻丫头!”风涧澈失笑地拍拍她的头。
“学长,你和流冰为什么都爱叫我傻丫头呢?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你真是个傻丫头!”他笑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你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我的心情却一点也不好。”
她沮丧地趴在白色钢琴的侧边上。
“怎么了?”
明晓溪无精打采地说:“为什么世界上会有烦恼呢?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事情呢?”
“今天下午,母亲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话。”
“嗯。”
“谢谢你。母亲一直很郁闷,她能开口对你讲些事情,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只是,她的忧郁好像转移到你的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