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榆学院校门处,一字排开二十几个“烈炎堂”大汉,他们将放学要出校门的学生们阻拦在学校里,不让他们出去。学生们已经开始愤怒了,大声抗议着,然而一个个大汉面无表情根本不为之所动。
明晓溪和小泉、东浩雪赶到时,一些男生挽起袖子正准备同“烈炎堂”大汉们打架。
“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要走也可以,先让我们搜身。”
“你们是警察吗?我们是罪犯吗?凭什么搜我们的身?”
“对啊,凭什么!凭什么!”
…………
“烈炎堂”大汉们冷冷瞪着学生们,“不想活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你们在跟谁说话!”
“知道,不就是‘烈炎堂’吗?”
一个清亮的女声破众而出!
“烈炎堂”大汉们面色霎时阴沉下来,社团响当当的名头神见神让、鬼见鬼躲,居然被个女学生当众挑衅!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定睛一看——
众大汉抽口凉气。
阳光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眼睛亮晶晶,嘴角爱笑地弯着,明明是小巧玲珑的身子,却偏偏带着威风凛凛的气势。天哪,这可不正是数次打得他们人仰马翻,并且被少爷视若珍宝的明晓溪小姐!
腾田赶忙闪出来,恭敬道:
“明小姐,您好。”
明晓溪看看他,不认识。不过眼看他的态度从目空一切迅速转成毕恭毕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她皱皱眉头,“为什么不让大家出去?”
腾田赔笑,“是少爷的命令,您也知道,我们做人手下的……”
冰?
明晓溪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现在哪里?”
“少爷在……”腾田忽然向她身后望去,鞠躬行礼,“……就在这里。”
明晓溪转过身。
太阳渐渐西下,阳光染上淡淡的红晕。牧流冰从一个阴暗的角落走来,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鲜艳如红枫,他的眼神阴暗肃杀,单薄孤独的身影与温柔的夕阳辉照显得格格不入。
牧流冰的出现像一道寒流,冻得当场静默无声。
古怪的静默。
东浩雪打个寒战,抱紧小泉的胳膊,“牧哥哥……像个……魔鬼……”从地狱里面出来的魔鬼。
小泉点头。明晓溪满身跳跃闪耀着阳光,牧流冰是一片执拗阴沉的黑暗,这两个人在一起真是奇怪啊。
明晓溪张口便欲问牧流冰,想一想又觉不妥,便大步走上前将他拉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于是,只有他和她两人。
“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不让同学们回家?”她努力把语气放得很轻。
牧流冰不说话。
明晓溪深吸一口气,努力笑得温柔:
“告诉我好不好?我会帮你啊。别忘了,我可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呢!”
牧流冰的眼底沁出一抹痛苦。
还是不说话?明晓溪看看他,再看看他,在地上转了三个圈,从一数到十,他还是不说话,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喂,你说话好不好?!你有什么权力不让大家回家,你有什么权力搜大家的身?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这么做!当黑社会的头子很了不起吗?!你很了不起是不是?!”
“明晓溪!”
牧流冰瞪她。
“不要叫我明晓溪!”她握紧拳头瞪过去,“你知道我刚才多想打人吗?姑娘我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哪个流氓阿飞见了我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可是,刚才我却不能教训那些‘烈炎堂’的人!因为——他们是你的人!”
明晓溪的拳头握得格格响:“那么嚣张不让同学们回家,那么嚣张要搜同学们的身,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痛痛快快地揍他们!就因为他们是你的人,你——是我的朋友……不要叫我明晓溪,我觉得丢人!!”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牧流冰站得笔直,孤傲修长的身子有种令人窒息的脆弱。
明晓溪咬住嘴唇,凝视他:
“你不愿意告诉我原因对不对?好,我也不问了。或许,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少爷脾气来了,耍着大家玩一场。”
说完,她转身离开。
管它是“烈炎堂”还是牧流冰,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她边走边活动脖颈手腕,如果不能解决,就打一场又怎么样?即使跟冰在一起,她还是要做堂堂正正无愧于心的明晓溪!
还有,这是什么破学校,学校的保安呢?管理人员呢?一个个缩头乌龟!
“项链……不见了……”
牧流冰的声音很低。
明晓溪猛地站住,怔怔回过身,“什么不见了?”
“你送我的水晶项链不见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项链还在胸口。可是下午正上着课,他突然发现项链没有了!疯了一样冲出教室,他在校园里到处寻找,每个角落都找过了,可是都没有找到。他担心项链掉落后,被别的同学捡走了,眼看下午放学的时间就快要到了,于是他命令手下们限制学生离开学校,直到找到项链为止。
没有了她亲手为他带上的水晶项链,他的心底满是无可忍受的空落和恐惧。
…………
在牧流冰修长的手指间,一条项链发出流动的细碎的光芒……
项坠是一个雪花造型的水晶。那么晶莹剔透,那么细致柔美,映衬着地上皑皑的白雪,好像一个有生命的精灵,绽放出有灵气的神采……
“它是不是很像你的眼睛?”明晓溪轻声说。
“我的眼睛?”
“对呀,我觉得它就像你的眼睛一样清澈,透明,美丽……”
…………
她把水晶项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可以不再戴它……当你不再喜欢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