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春季,屋里,两具缠在一起的躯-体。
屋里少得可怜的东西之中,烛台已经不知道何时灭尽了,只余了一些灰烬,还有那中间的烛蒿子一半截。
明心月拽着被子紧紧的把苑如清抱在怀里,一夜温存之后,苑如清的药效已过。但是她没有起来,其实她已经醒了,已经清醒了,但是她突然觉得好累,好像几十年来都没有这么累过,于是她靠在那个柔软的怀里沉沉睡着了。
明心月也很累,前面自己喝了那么多酒,哪怕她用了清酒决,然后她又被苑如清缠了好久才开始试着给苑如清解决她中了春-药的事。但她没想到苑如清怕是把她这一生的炙热都用在这次床第之事上,修仙的人固然没有成亲的那种念头,但是她还是想克制住,只是被苑如清缠到最后,她也只能凭着本能让苑如清得到解脱。
明心月还是着了里衣,而苑如清却□□,但是被明心月紧紧的护在怀里。
地面上是苑如清被扯掉的衣衫,堆得凌乱到好似这一辈子苑如清都从不曾有过的处境。
先醒来的是苑如清,她睁开双目,抬了抬那泛重的眼皮,然后把依旧沉睡着的明心月的脸看进了眼里。
脑海里想起了她昨夜的放纵,这……
待明心月醒来时,已经发现苑如清早已经把屋里收拾妥当,而她师父已经没在房里,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完好。只是微皱的那些地方提醒着她不是她想多了,也不是做梦,她也不可能穿着外衣睡觉。而且她师父……
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胳膊有些抬不起来,好像那边是被苑如清枕着睡着的地方。
对自己使了一个清身决,把衣服又整理好。才出门去,这里她没来过,她倒是顺着走廊往外走,才发现这里只是挺小的一个院落,虽然房间倒是不少,但是看得出来这里真不大。
明心月走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她家师父,面上带着不快,这人怎么跟自己睡都睡了,还不见人了?
当明心月找到苑如清的时候,她看到了正在大厅之上带着清冷的声音与陶明他们商议事情的苑如清。
陶明他们领命前去处理之后的事,苑如清才站过来,与明心月四目相对。
苑如清依旧是一身素白,眉间点着点滴的晕红,还证明着她昨夜的放纵之后的余欢。
“师父,我……”
“明心月,昨日是为师中了药,你且不用自责。”
苑如清说话的声音极为平淡,好像那一夜与明心月欢好的人不是她一般,她淡薄的眸子看过去,似是看向了别处,明心月不由心里一惊。她师父这是比以前还要待人冷清了吗?
“你且把昨日之事忘记吧,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嗯,就是没有发生过吧,苑如清淡淡的说着,苑如清说这话的时候,始终盯着明心月的面色,尽量抢在她的话前说着,不让她开口。
“师父!”
苑如清一挥衣袖,只婉约淡笑,然后款款而出,明心月顿时气闷,她恨不得把她师父抓回来好好问一阵,她到底怎么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
然后,明心月就在此处徘徊了几下,才追了出去。
偌大个练武场,云国最大的练武场,此时被雪清派征用,用来比武。高高的上位坐了苑如清,她还是那身素白的长老服,她刻意再次束起的发再不随风舞动。
她专注的看着台上的人比斗,在她布下的结界里厮杀,不可开交。
陶明很是得了她的心,知道她想赢,于是替她找到可以打的二阶半仙。人若是有想赢的心,怕也是如此而已。
围观的人群也是不多,秋子楼那边派了一个楼主出场而已。那是一个佝偻着背部的老者,他带着一副猥琐的样子,打量着苑如清,心里似乎永远在盘算着什么,着实些与禾白子不一样。
明心月纵身从结界高处飞过,直接飞到了苑如清的面前落定。她带着疑问,想要问苑如清。
“师父。”
“好了,既然来了,那就站在一边看着吧。”
明心月的脖颈处还有她的咬痕,想到昨夜的疯狂,苑如清只是侧了侧脸,然后看向打斗里,强忍着想解释的话来,只字不提昨夜之事。
“我……”
“为师说了,看比斗。”
苑如清不想听到明心月再提那事,于是抢在她前面说了话。亲密于她与明心月之间,其实苑如清总觉得有些好的,至少她连去找花落的麻烦的想法都没有,再则她能跟明心月说什么,让她负责吗?
为人师者,自古也是要有师德的。
目光不再移向明心月,而是心里想着,还好明心月刻意释放的修为,倒是没有人敢望向她。于是苑如清也隐约把自己的修为释放出去,阻挡了秋子楼那一个楼主的试探。
“是……”
师父看起来好像并无异色,既然师父说了先看比斗,那回去再说吧。明心月哪怕现在再想马上问个明白,但是她还是想着那就回去再说吧。
比斗很精彩,这已经是秋子楼与雪清派派出的十比之中最后一比。原本雪清派派出的弟子是不敌最后那一击,却不想硬是赢了。只是各五次胜利之后,居然是一个平手。
秋子楼那个楼主一脸笑意,拱手道。
“苟者请问雪清可是还要应战,苟者可否与苑长老下场一比,然后再定输赢?”
看着那自称苟者的老头似乎没怀好意,想不到秋子楼里不止禾白了这个阁主对自己的师父念念不忘,怕是这猥琐的老头也对自己的师父有些挂念。
苑如清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那苟者看到居然差点没控制住,口水也差点流出来。
明心月心里呸了一嘴,恶心。
“秋子楼的楼主还想跟我师父比,怕是作梦作得太美了吧。”
明心月忍不住,祭出飞剑,挡在苑如清的面前。把那苟者的目光挡全了去,然后她用剑尖指了指苟者,他也是修仙者,已经是四阶半仙,而明心月剑指他,毫不在意把自己的所有的修为释放出去。
那苟者探究过来,不由心里暗自一惊,这苑如清的徒弟居然已经是到五阶半仙,苑如清不是伪金丹期吗,她的徒弟怎么也如此厉害。自己还想着靠一样法器定能困住苑如清,却不曾想此时又杀出个明心月来。
他脑子一转,生上一计。于是又拱手道,“小友可否与苟老一比?比十招,定输赢?免得苑长老说苟老好生欺负小辈。”
十招,哪怕是明心月比自己多一阶修为,但是他家阁主先前已经让明心月失去一次修为,他也知道她的修为是后来靠大阵补回来的,所以他想跟明心月一比也是有把握一些的,加上他的法器邪门,怕是也在十招之类可以拿下明心月。
“十招?”
好大的口气,明心月看了苑如清一眼,却发现她似乎没在意,也不加于阻拦,看来是放心让自己去比一次。
苑如清心里暗道,自己想赢,为的便是找禾白子出来,这事本来也因自己的徒弟明心月而起,但是明心月护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还是让她觉得自己所托没白费的感觉,只是她稳稳的坐着,连声也不发。
“对,就十招。敢接吗?”
苟者阴笑连连,他直接从坐着的地方纵身上了比斗场中间。苑如清已经撤去结界,他站在没有结界的比武场,祭出自己的飞剑,看着那个立于苑如清的明心月,心里冷笑。
“十招,你倒是看得起你。”
明心月看了苑如清一眼,低声问她。“师父,如果我赢了他,你能否给我半柱香的时间听徒儿说几句话。”
认真的看着苑如清,苑如清微微点头,还没来得及出声答应就见明心月纵身上了场,像是一只飞鸟掠过,苑如清头微垂,暗叹一口气。终归是躲不开明心月的质问吧。
原本以为自己对明心月动了心,她会被自己吓着,如果知道这事,可是一想到之前发生的尴尬事件,苑如清还是觉得暂且听听她徒弟怎么说吧。
只是,她现在能做到违背自己的身份吗?
待明心月上了场,苑如清手一挥一个结界布了上去。
苑如清看着那迎上去,一番施展出全力的明心月,有些羡慕,她的徒弟正值当年。想当初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一番成就,可是明心月因为她会炼丹,从来不曾去参加过什么比斗,可是为了自己,她护住自己那刻自己且当是为了自己吧。
明心月有生以来,第一次去比斗。
苑如清还在想着有些没些的,突然就看到苟者看到明心月露出恐惧的神色来,他胸口被霍开一个大洞,而明心月已经祭了圣杯,飞剑刚刚收回。
“你输了,滚吧。”
明心月只在八招,就忍不住使出圣杯的瞬移,看来禾白子虽然回去了秋子楼,却没有把她有这法器的事告知楼里人。明心月勾了勾嘴角,看来禾白子对自己师父还真是衷心呢。
“……”苟者刚想说什么,然后一口污血喷出,明心月连看他一眼都没看,而是飞回了苑如清的身边。
哪怕是只差一阶,仅仅只差一阶,苟者且本事又硬,行走江湖多年,计谋也好,算得上是一个过硬的对手,可是明心月居然好像没费多大劲就赢了,让苑如清有些惊讶。她觉得自己的徒弟好像经过噬仙毒一事后,突然就变了一些。
还是说,她原来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