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目送着他走出亭外。然后看见他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上。
他艰难地坐起身来,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他的身边只有两条拐杖,却没有别的凭依。他只好先将身子挪到一棵小树旁边。
白衣人叹了一口气,一掠而出,想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他却推开他的手,冷冷地道:
“别碰我。”
荷衣还在不停地吐。她的胃早已倒空,喉咙里却仍不断地作呕。
吐了半晌,身后一个声音淡淡地道:“你吐完了没有?”
她抬起头,看见那个陌生的白衣人站在她的身后。
“没有。”她懒得理他。
“如果你不想让你的男人爬着来见你,你最好快些吐完。”白衣人的话音未落,荷衣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扶着那棵小树,支着拐杖,他总算站了起来。
头却一阵一阵地发晕。
他只好将身子靠在小树上,心脏却咚咚地乱跳了起来。
药。
他的手在身上胡乱地摸索着。
“在这儿呢。”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将药丸递进他的嘴里。
他整个人突然松驰了下来。
“你没事吧?”他将她左看右看。
“没有。一点事儿也没有。”她怜惜地看着他:“我只是想吐而已。”
“吐完了吗?”摸了摸她的脸,这才发现自己满手是泥,是草。
“下次别再自己跑出来找我了。听话,啊?”她把他送回亭内,掏出手绢,将他摔出血的膝头紧紧地缠好。又将饮用的水拿出来,替他洗净了手。
“你好些了么?”她看着他,轻轻地道。
他点点头。
“我还得再去吐一会儿。”她一闪身,又跑了出去。
这一回她没走多远,也没有藏起来。慕容无风始终都可以看见她。
他回过头,觉得口有些渴,从包袱里找出一只茶杯,一抬头,黑衣人已将水倒入了他的杯子。
他有些诧异,淡淡地道:“多谢。”
黑衣人忽然道:“贵姓?”
“慕容。”他若有所思地道。
接下去就没有别的话了。两个人都看着出,慕容无风根本不想理他们。
“你不问问我的贵姓?”黑衣人忍不住道。
“对不起,不感兴趣。”慕容无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漠然地道。
这个残废居然一点也不怕他!
余下的时光,任凭黑衣人怎么开口,慕容无风都一字不答。
荷衣回来的时候,他给她倒了一杯水。
“吐完了?”他将杯子递过去。
“吐完了。”她点点头。将水一饮而尽。然后道:“我饿了。”
胃里没有东西,当然会饿。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食盒。
端出一碟盐水鸭翅,拿起一只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刚才你为什么吐?”慕容无风忍不住问道。
“那只鸟……”她小心翼翼地道。东张西望,好象那只鸟的鬼魂还在附近。
“而你却吃鸭翅……”他费解地看着她。
“嗯。好吃呢,你要不要来一点?”
慕容无风把头转过来,盯了一眼两个在一旁发愣的陌生人。一句话没说,意思却写在了眼里:
“两位还不走?”
给他看得极不自在,两个陌生人居然同时站起来,居然一溜烟地走了出去。
走的时候,黑衣人居然拍了拍慕容无风的肩膀,居然道:“小子,你小媳妇的剑法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