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锦绣

作者:海飘雪

    我接过披风,对小玉笑道:“小玉,原家和大理二边都是先生的亲人,先生最不愿意见的是两国征战,可是这两个孩子的父母更是先生嫡亲嫡亲的亲人,先生其实并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人受伤。”

    一阵拍手声传来,一个声音朗笑道:“木槿说得好。”

    我一回头,却见一个美男子站在柳树下,通身的降色四爪金龙王服,我赶紧行了一个大礼:“见过太子。”

    那青年笑着一抬手,向我走了几步,在一棵高大的广玉兰下站定,玉兰花的清香混着他身上某种不知名的高贵熏得扑向我的鼻间:“方才本宫听木槿教育孩甥,倒颇有箕山之风也。”

    我摸摸鼻子,使劲忍了打喷嚏的冲动,呵呵道:“太子实谬赞了,非…..呃,晋塬王总笑话木槿是个长不大的顽童,不过同孩子们待久了,说些童言稚语罢了,何来高山隐士之风。倒是太子方才没有戳穿我的小把戏才对。”

    “本宫看你何止是个顽童,简直就是个老顽童才是。”

    我一听乐了,实在没忍住,掩了袖,打了两个喷嚏,连连告罪,太子大人倒也不以为意,反倒笑得更加灿烂,那天阳光晴好,我便笑着与他轻松地攀谈起来。 一路谈笑,走着走着又回到了戏梦园。

    这位新太子感我与非白助他之谊, 被封之后,与非白走得更近了,只是非白提醒我太子妃野蛮是假,擅妒却着实是真,让我少与太子走得近,当时我斜眼看他,心想我同太子什么关系也没有,谁没事同他走得近啊,三爷您老人家学暗神讽刺我呢吧。

    后来才发现,非白的提醒真真实实是善意的。 我第一次被正式介绍给这位新太子妃时,我按律行了伏地大礼,太子吧可能觉得我曾经助他,也可能从非白嘴里知道我的身体不大好, 便好心地亲自下座来虚扶起我,嘴里还热情说道:“木槿身子不好,快快请起。”

    立时,太子妃的笑容消失了,看着我的目光阴沉起来。此后太子妃对非白热情如常,对我却总是冷冷淡淡。

    我有点累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同太子告个假先回去,太子倒看出来了,收了笑容道:“听说木槿最近忙于应酬,这是累了吧?”

    还好,他没有像紫园中人一样,没事就紧张地侦察我有没有怀孕。

    那时的我,经过原非白的□应该明白一个惨痛的道理:

    当一个帅哥,

    一个身材好的帅哥,

    一个身材好家世好的帅哥,

    一个身材好家世好又被冠上未上至高无上统治者的帅哥,

    当这个帅哥对你笑的很灿烂的时候,当你放松那根紧崩的戒备神经,当艳福在向你招手的同时……

    必有横祸!

    可惜,当时的阳光太好,眯花了我的眼,于是我又给忘记了!

    这时,前方雅乐轻传,远远地就见在天际高耸一只烂灿的华盖,不久便浩浩荡荡地来了一队美艳鲜华的仕女队伍,足有半副銮架,为首一人,正是板着脸的太子妃,身后跟着那两个敢于嘲笑原非清的外戚新贵王氏姐妹,我赶紧行礼。

    只听她不悦道:“臣妾到处寻找太子,不想太子在此。”

    太子立刻堆上一脸的朗笑,:“本宫方才在月桂园中走走,恰与贞静公主相遇,便一路行来,不想在这里遇到沅璃了。”

    我下伏时微转左脸,露出贴了妆魇的左颊,提醒一下她,我这是毁容牌的,千万别担心。

    她有意无意地瞪了我一眼,多多少少有些戒备,如同看任何一个敢于离太子二米近的女子,但相对弱了很多,但看向小玉的就不太好了。

    小玉来到紫园一些时日了,对太子妃善妒之名也略有耳闻,便低头垂目,行了宫庭大礼。

    “这位可是来自大理的新侍女?千里迢迢地来自大理,原以为是个粗壮女子,不想是如此绮年玉貌,形容姣美,大理美女……果然闻名。”太子妃忽然对小玉感兴趣起来,走近几步:“你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

    “沅璃!”太子上前拉了拉她,可是太子妃却横了他一眼,更走进一步,笑问:“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

    小玉不卑不亢地挺胸抬头,傲视着太子妃。

    我心说不好,便上前一步。

    “回太子妃,她是我的学生,来自黔中兰郡盘龙山人氏,姓君名玉。”我慢慢挡在小玉面前,淡笑着回答:“今年一十五岁了。”

    这时太子忽然像发现新大陆,走向那王氏千金姐妹:“这不是沅穗表妹吗啊!这是沅蕙表妹吧?本宫记得小时候见过的,那时妹妹们才刚刚过膝呢,转眼就这么大了。”

    王氏小美女姐妹脸都红了,王沅穗羞答答地回着话,王沅蕙还满面兴奋地仰面同太子回着话,太子妃目光一闪, 仿佛意识到本家的美女姐妹比君玉要危险得多,便放下小玉,同太子一起往梦园走去。

    午时我回到西枫园,薇薇告诉我非白还在紫园同原青江开碰头会,最近他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估计原青江是又要调他出征了。

    在现代社会婚假最多也就一个月,更何况是在这古代十万火急的乱世战时,我们已经算是很走运了。

    我本想打个小盹,不想这一睡就睡到日头西沉,我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外间希希簌簌地脱衣务,慢慢睁开眼,却夕阳的余辉从喜蝠雕纹的窗棂子照进来,有个白衣人影正站在荷花屏风后面,薇薇正帮他脱下宝蓝朝服,换了件家常藕荷色缎袍,用一根金丝编宫绦松松地系了走了出来,薇薇急急地跑出来,踮起脚帮他把余发解下,披披淋淋地覆在后背。

    我爬将起来,他听到声音,便向我微转过头来,绝世的侧颜隐在柔和的夕阳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他对我微笑着:“都快吃晚饭了,可醒过来了。”

    我迷迷瞪瞪地望着他:“又是哺时了吗?最近我怎么老犯困,而且睡不醒呢?”

    他向我走来,揉了揉我的发:“都快酉时啦,我的夫人。”

    我混沌地看着他:“我的老爷,您给我下了什么嗑睡虫,春天都来了,我怎么还是老想冬眠呢。”

    小玉看了我们一眼,冷着个脸,不作声地同薇薇退了出去。

    非白嘿嘿干笑两声,从后面搂过我来,软语温存道:“是林大夫为你开的方子里加了些安神的药,你的身子不是一般地差,旧疾虽有白优子控服,但胸口的紫殇甚是凶猛,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休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