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谦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在靖海侯府留眼线,也不过是谨慎行事,怕哪天和靖海侯府翻脸,以防万一之举。没有撤掉,不过是因为前期花了很多的精力财力,就这样丢弃了未免可惜而已。”
姜宪笑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细作在靖海府侯应该混得很好才是。”
李谦就笑着凑到姜宪耳边说了两个名字。
姜宪愕然。
李谦的眼线居然一个是赵啸母亲身边的嬷嬷,一个是赵啸身边的管事。
不知道前世这两个人是不是也在为李谦做事?
李谦就亲了亲她的鬓角,道:“不想了。小心想多了头痛。我们现在忙西安的事务还忙不过来,哪里有空管福建的事?让他们好生盯着就行了。我们以不变应万变。他们若只是想浑水摸鱼也就罢了,若是想打我们的主意,他怎么让我不痛快,我就怎么让他不痛快。”
他不相信他比不过赵啸!
姜宪觉得既然李谦已安排了人手盯着赵啸,就已经对靖海侯府有了防备,以后应该怎么办,他比自己更有主意。
她也就不问这些事了,而是道:“那你等会儿记得提醒我,我得写一封信给阿律,让他别拖,尽快去辽东和大伯聚首。什么东西都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姜家老祖宗也是从无到有置下的这偌大一片产业的,不过是从头再来而已,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李谦望着她微微地笑,黑亮的眼眸里既有赞赏,又有喜悦和欣慰。
有着这样千金散尽还复来气概的姜宪,让他觉得分外的迷人。
“好!”他抬起姜宪的手,轻轻地亲了亲她的指尖,道,“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给我们后人置下一大片家业的。”
姜宪被亲得痒痒的,笑着歪在了李谦的怀里。
马车外的李驹听到车厢里隐隐传来的如银铃般的笑声,不由面上一红。
也不知道他媳妇是个怎样的人?会不会如嫂嫂一般的随意洒脱?会不会像嫂嫂对大哥那样对他好……
※
两天之后,他们抵达了汾阳。
李家老宅早就得了消息,每天派人在驿站里等着。
李谦的马车经过驿道的时候就有管事的骑着马往李家报信。
李长青把老宅托付给了李累的父亲,因为知道李谦要带着姜宪回乡祭祖,李累早在十天前就回到了汾阳,帮父亲一起打点李谦回乡的事宜。
等到李谦的马车停在李家祖宅大门口的时候,李累父子已在大门口等候。
“叔父,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屋说话。”没等李累父子上前给他行礼,李谦已托着李累父亲的胳膊往里走。
李驹则在马车旁等着姜宪。
虽说李谦现在已经是郡王了,但在李累父亲的心目中,他还是那个恭谨有礼的族侄,也就少了平常人的敬畏之心。
李累父子也就没有客气,随着李谦进了祖宅的大厅。
李驹和姜宪紧随其后。
大厅里早就烧起了地龙。
他们一进门就有阵热气扑面而来。
李累父亲忙道:“你们这一路上辛苦了!”说完,又转身和李驹、姜宪打招呼,并道:“郡主快去后宅歇会儿吧!阿累的媳妇早已经把双杏院收拾停当,安排了汤水。”
姜宪向李累父子道了谢,去了后宅。
李谦和李驹则陪着李累父子说着话。
李累父亲就把这两年家中祭田的收成,家里的变迁,添置的东西,明天祭祖的安排等等一一地向李谦兄弟交待,直到天色暗上来,话还没有说完。
李累父子却起身告辞,道:“宗权你们先歇了,横竖你们还要在汾阳呆几天,阿驹这次来也要看看家里都有些什么产业,在哪里,也不急在这一时。今天你们好好歇息,等明天祭了祖,和族里的一些族老见面,我们再细谈也不迟。”
李谦听个话头就知道李累的父亲没有怠慢他们家的事,心生感激,诚恳地留了李累父子用了晚膳再走。
李累父子执意不肯,说明天一早再来。
李谦没有办法,和李驹亲自送了两人出门。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回屋歇下,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
两兄弟齐齐皱眉,正要喊小厮进来问个清楚,已有小厮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高声地道:“二少爷回来了!”
李骥!
不是说两天之后才到吗?
“快让他进来!”李谦说着,和李驹不约而同地朝外面走去。
“大哥!”李骥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
兄弟三个人在院子里碰了个正着。
李谦见李骥虽然风尘仆仆,可眼睛却亮晶晶的,精神也很好,顿时放下心来,道:“怎么这个时候赶过来了?”
李骥笑道:“大哥你们也走得也太快了点!我先去给爹请了安。知道你们已经走了,就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谁知道还是晚了点。”他说完,朝着李驹笑了笑,喊了他一声“三弟”。
他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和李驹交往很少。
主要是因为李驹是何夫人的心头肉,他不想惹麻烦。
现在他已是军中独当一面的将领了,对自己更有信心了,也就不再怕和李驹打交道了。
李驹恭敬地喊了李骥一声“二哥”,心中却很是感慨。
李骥自去了西安,他们断断续续见过几面,可每次见面,李骥的变化都非常大。
现在的李骥,身材高大修长,目光坚定温和,笑容明快爽朗,乍眼一看,和他大哥几年前很像……变得越来越好了!
他们可是兄弟!
他也应该变得更好才是!
李驹想着,突然间豪情顿生。主动地和李骥道:“二哥,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去看看你的房间准备的怎样了。你先和大哥说说话!”说着,也不管李骥惊愕的表情,径直出了厅堂。
“三弟变化挺大的!”李骥不由感慨,“他从前很少和我打招呼。”
更不要说像这样热情地亲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