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路灯从窗外射进来,勉强可以看见房间里的情形。肖如卓躺在床上,眉毛皱成一团,紧闭着眼,手疯狂地朝天上乱抓,嘴里胡乱喊着:“皑皑,皑皑,等等我,我怕。”
廖皑皑去推他:“肖如卓,做恶梦了吧?”
肖如卓满头满脸的大汗,他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满眼的惊恐和不确定,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廖皑皑挣了几挣,他沙哑着嗓子说:“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求你。”
原来是寻找安慰啊,廖皑皑放弃了挣扎,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梦魇了?做了什么恶梦呢?我奶奶跟我说,做了恶梦,只要说出来,连呸三声,就好了。要不要说出来,我帮你破解?”肖如卓“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心跳还很激烈,一只手圈在她的腰上,一只手垫在她的脖子下,嘴唇就在离她的唇不过5厘米的地方,呼出的热气全数吹进了她的脖子里,廖皑皑开始心猿意马,全身发烫,心脏出现不规律跳动,口干舌燥,大脑缺氧。作为一个成熟女性,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但不讨厌身边这个男人,而且还被他强烈的吸引,也许这才是她没有拒绝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原因。
要命了,她赶紧推他:“你刚才梦见什么了?干嘛喊我的名字?为什么要我等你呢?”
肖如卓固执地不放她,含含糊糊地说:“梦见自己的车冲下了80米高的大桥,我要死了,看见了你,让你等我,你不肯,心肠那么硬地走了,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廖皑皑心里“咯噔”一下,所有的暧ei不安一扫而空,她恍若长叹地低声说了一句:“80米高的大桥啊……”
“80米高的大桥怎么了?你见过这样的地方吗?我没见过哪里的高速路修在这么高的大桥上,山势那么陡峭。”暗淡的光线下,仍然可以看见肖如卓的眼睛出奇的亮。
“我没见过,但我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廖皑皑许久之后才回答,她侧过身,再不肯说话。肖如卓感觉到自己放在她颈下的那一只手臂湿湿的,潮潮的。伸手一摸,廖皑皑满脸都是泪。
“皑皑,你怎么了?”他笨拙地给她擦眼泪,“只是一个梦而已,我自己都没哭,你干嘛哭?你什么时候这样爱我了?”
他的话成功地激起了廖皑皑的反抗:“呸,臭美你!谁为你哭了?”她哭是她的事,和外人无关。
“那你为什么哭?”
廖皑皑对上他期待的神情,心中一动,眯起狐狸眼:“我怎么觉得你看见我哭挺兴奋的?”
“你傻了吧?这是好奇,你知道吗?”
廖皑皑翻了个白眼:“你好了?那我要睡了。没睡好觉会内分泌失调的。我要是长了痘痘和黑眼圈,看你怎么赔我。”
“皑皑,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肖如卓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廖皑皑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帅气多金的男人。
“你看不上我?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一下。”肖如卓有点黯然。
“怎么会看不上你呢?”廖皑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帅气多金,为人也很好的,是许多女孩子眼里的金龟婿啊,我怎么会看不上你。”
“那你是答应了?”肖如卓的唇火热地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廖皑皑一僵,小心地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把背抵着墙壁才算觉得安全:“我的意思是,你的条件很好,但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可以找到条件比我好许多的人,我们不合适。”
她从杨宇那里知道关于肖如卓的资料,他是旅美华人的后裔,几代单传的独子,家里财力雄厚。他有世界名校博士的学位,而她,只是一个不入流大学毕业的本科生,从出校门开始,学的英语早就还了老师。她不难看,也不算差,工作单位勉强,可是她不认为自己能承受得住拥有肖如卓这样的男朋友的压力。
她很懒,懒得一天到晚的去担心这个优秀的男友会不会跟别的比她强的女人跑了,懒得去累死累活地去充电,只为了赶上他飞快的脚步,当然她也懒得伤心。黄深这只潜力股没了不是吗?她重新找一只就是了,大家条件相当,没有谁高攀谁,没有谁会瞧不起谁,一起努力工作共建幸福甜蜜的小家,养一个漂亮聪明的宝宝,多美好的生活啊。她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道你不是地球人,是火星人?合不合适,要相处过才知道。还没相处你就知道了?你未卜先知啊?难道我条件好竟然成了错误?”肖如卓开着玩笑。
“如果你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我很抱歉。你不必因此而觉得那啥。等你好了,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关。”廖皑皑不是傻瓜,自然明白人家为什么不追究她撞伤了他,但那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应该是理由。
肖如卓的脸色黑如锅底:“这个时代真的不同了,这种事情居然到了女人向男人道歉的地步了。你还真跟得上时代。”
他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廖皑皑有些心慌。“过奖。”她手足并用,往自己的地盘爬。黑暗中传来肖如卓磨牙的声音,他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她的光脚上,廖皑皑一哆嗦,抖成一团。“你干嘛?你属狗的?”
这条大狗的爪子钻进她的裤腿,顺着她光溜溜的腿往上摸,廖皑皑沉默地咬着牙来了一个凌厉的后踢腿,偷袭没成功,反而双腿都被他压在了身下。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
“我要喊了。”她威胁,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你喊。你喊。这医院里谁不知道我们是夫妻?人家只会说这家小两口吵架也不分地方,这个肖太太一点也不爱惜她丈夫,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和我置气。白天饿我肚子,晚上和我打架,还没有公德心,影响其他病人休息,所有人都会骂你,鄙视你的。”肖如卓得意的又在她的小腿上舔了一下,激起她一身的鸡皮,口干舌燥腿抽筋,几乎就要呼吸不畅。
肖如卓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间最敏感的地方,廖皑皑惊喘了一下,心底深处最原始的渴望被激起,她惊恐地说:“你不能这样无耻。做人要有品,要不我不会再来伺候你了。等你饿死在这医院里。”
“我就吻一下。不是调戏,不是占便宜,我是真的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肖如卓的唇已经盖在了她的唇上。
廖皑皑的头“嗡”的一声响,一片空白,瞬间失去了理智。肖如卓小心翼翼,无比珍爱地舔着她的唇角,仿佛那里有世上最甜美的花蜜。他有力地挤开她的牙齿,探索着她的舌尖,热情地带着她的舌尖一起舞蹈。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猥亵的动作,只是紧紧搂着她,手也很小心地圈在她的腰上,没有往其他地方游走。
很久之后,他才放开她,把她紧紧圈在怀里:“你对我并不是没有感觉,对不对?这叫一见钟情。你那天在楼下等人时,你就看上我了,是不是?”
廖皑皑的大脑好久才从短路中恢复过来:“我什么时候看上你了?”
“情人节那天啊,你站在楼下花痴的看着我,你忘了?”
“你胡说什么那?”廖皑皑换了个姿势,很快睡着了。肖如卓伸手把被子给她压紧,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廖皑皑是被一种奇特的感觉惊醒的。她睁眼之后,最先看见的就是手提保温桶的廖妈妈嘴巴呈O字型,两眼呆滞地站在门口指着他们。
廖皑皑这才发现自己还和肖如卓头对着头挤在一起呢。她忙翻身下床,想向廖妈妈证明自己衣冠整齐,并没有她老人家想的那么复杂。她的行动还没开始就失败了,肖如卓翻了个身,抬起大腿就压在了她身上,双手紧紧搂着她的小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皑皑,别闹,还早,再睡一会儿。”
偶滴老天爷啊,廖皑皑看着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陷入沉思的廖妈妈,只有一个感觉,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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