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女子令人喜欢,坚强的女子令人敬重,当一个女子既美丽又坚强时,她将无往不胜。

    关荷的秘密

    整个寒假,我的生活混乱不堪,唯一做过的正常事件就是春节去给高老师拜年。

    高老师已经知道张骏分在差班,也知道我期末考试成绩急剧下滑,她很难过。她告诉我,虽然她已经带过很多学生,可她仍然认为我和张骏是她所教过的学生中最特别的,作为老师,最害怕看见的就是明明有天资的学生,却浪费了自己。

    张骏分在差班,她并不担忧,她说张骏的定力比很多大人都强,表面上好像事事无所谓,很能随波逐流,实际上内心很有自己的主意,不会受别人干扰。

    可她很担心我,我表面上倔犟冷漠,似乎很难被别人影响,实际内心非常敏感,很容易被外界干扰。我成绩的大起大落,足以证明她的判断,她说她并未指望我中考成绩多么优异,但至少应该保证自己能考进重点高中。

    从高老师家里出来时,张骏正在楼下停摩托车,他弯着腰,低着头,没有看到我,我加快了步伐,想尽快从他身边走过。

    “哎!”

    我脚步未停,只顿了顿,不确定他是在叫我。

    “哎!”

    又是一声,我不确定地回头。

    “葛晓菲很机灵,也很坚强,她会熬过去的。”他站在摩托车边,看着我。

    我这才确定他是和我说话,只觉得所有的难过一下全涌到了眼睛里,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他好似想说很多,可最终只说:“你别太难过了。”

    我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只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感觉身后一直有一双目光凝视着,所以,一步快过一步,想赶紧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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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学期开始,这是我们初中的最后一学期了。

    晓菲的事情虽然闹得轰轰烈烈,可随着她的消失,一切都迅速平复。尤其是课间,当阳光穿透嫩绿的新叶洒下来时,操场上奔跑的男生们脸色红润、朝气蓬勃,女生们吃着雪糕痴痴笑,叽叽嘎嘎地交流着八卦。不需要听,我都知道她们在讲什么。因为,两年前,我还是她们中的一个。不一样的人,却永远相似的青春,永远相似的故事。

    我有时候,很难相信,一个人就这么不见了,可这个世界却依然这么生机勃勃地在运转,它难道感受不到我们的伤心吗?

    地球不会因为任何人停止转动,这是一句最诚实的话,也是一句最残忍的话。

    张骏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叫陈亦男,是我们学校的才女,曾是学校广播电台的台长、校报的主编。

    我们也算打过交道,我参加过几次演讲比赛,得过几次奖后,她曾来邀请我参加学校的校广播电台,被我婉言谢绝了。

    她现在是高三毕业班文科班的学生,语文异常优异,传闻中是个有点像林妹妹的女生,颇因才华而孤标傲世、目下无尘。

    陈亦男和张骏的前两任女朋友没有任何共同点,唯一的共同点也许就是都比他大。大家对她和张骏谈恋爱都跌破眼镜,不知道张骏究竟哪点能入了才女的眼?难道他和陈亦男在一起探讨李白杜甫、李清照朱淑真?

    也许因为晓菲,也许因为麻木,我没有丝毫心痛的感觉,只淡淡地想,张骏好似一点都无法忍受孤独,身边的女生总是来了又去了,这位又能坚持多久?

    我翻出阿加莎•克里斯蒂攻读,在老太太布置的迷局中,寻找蛛丝马迹,钉死凶手。因为小波在刻苦备战高考,很少在歌厅,所以我也不怎么去歌厅,每天放学后,不是回家,就是去图书馆。

    生活过得很平静,可我的平静在关荷眼中是自暴自弃,她很努力地试图走近我,但我因为晓菲,已经将自己心房的友谊之门锁闭,我拒绝接受她的善意。

    可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和我抗上了,不管我如何冷淡,她都当作没感觉到。督促我做作业,督促我听课,督促我好好学习,主动找我玩,但凡同学聚会,不管大小,只要她参加了,就必定拉上我。她让我想到基督教中的修女,正在努力地拯救即将投靠魔鬼的我。

    我很无奈地被她带着进入她的朋友圈,这个圈子里有班长李杉大人、有诗人宋晨同学,有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魏伟,因为行三,我们叫他老三,还有借住在姐姐家求学的英语课代表王豪。

    关荷努力地让我的生活丰富多彩,我努力地冷漠淡然。

    宋晨早就看我不惯,对我整天不苟言笑很不爽,问我:“你为什么不笑?你看上去像是旧社会苦大仇深的妇女代表,知道不知道‘笑一笑十年少’?”

    我告诉他:“知道为什么‘笑一笑十年少’吗?因为笑多了,容易长皱纹,容易老相,等人家问你真实年龄时,会惊觉,哇,原来你是这么年轻。”

    宋晨无语,他虽然有才华,可论思维逻辑狡辩,他驾着八匹马只怕都不见得能追上我。

    他虽然看不惯我,可关荷罩着我,他只能让我三分。

    关荷不会热情到逼迫我和她翻脸,却也绝对不放弃我,反正她就水磨功夫。我有石门保护,千年不打算开,关荷却打算做水滴,直至水滴石穿。

    某日,我已经忘记是什么原因了,反正关荷需要回家去拿什么东西,非要拽着我,让我陪她一块回家。到她家后,看到她的二胡,我要求她为我拉奏一曲,她为我拉奏了《草原之夜》。

    “我记得你刚转学到我们班时就拉的这首曲子。”

    她很惊讶,“你居然记得?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

    关于她的一切事情我都记得。古龙说过什么来着?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可惜关荷是好学生,不看古龙。否则,她真应该提防我。

    我问她:“你的二胡和谁学的?”二胡的老师并不容易找,至少我从没见到过二胡班。

    “我爸爸教我的,他最喜欢这首曲子,拉得特别好。”

    “!”我淡淡点头,看她家客厅里挂着的全家福,她爸爸又老又胖,脸上很多赘肉,实在看不出来是个才子。

    她沉默地坐了会,突然从抽屉深处抽出一个相册,翻开给我看,“这是我爸爸的相片。”

    我扫了一眼,愣了一愣,不禁细看。照片中的男子眉清目秀,斯文儒雅,因是黑白照片,越发透出他的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