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逼耍横,拿腔拿调,问清老早就会。本着与人和善,自己方便的原则,她够收敛。但是她发起飚的话,也是说来就来,一点面子不给人留。
这话说出口,周围带耳朵的人可都听见她说什么了,不过几句话,要是像中学时候做阅读理解那样来条分缕析的话,这信息量足够八卦爱好者揣摩了。
当然,问清和唐心雨并不是什么人物,吵个架而已,并不值得揣摩。偏偏问清的话里带了廖时叙,偏偏他刚好在公众面前冒了头,正是受关注的时候。
不知道谁把问清对唐心雨的一顿冷嘲热讽给拍下来了,而且只拍了那一段,前情不知道是没拍着还是剪掉了,总归是传播出去,不少人都看到她发疯的片段。
等问清反应过来,她知道丢人了。她每一次沉不住气,就会丢一次人。
视频里,虽然她并没有张牙舞爪,但是辱骂人的样子实在不太好看,有点社会,就差一根金链子了。这是她的三个室友认真观摩之后得出的结论。
她们还有其他的结论:
廖时叙不是问清的哥,是她的备胎。
唐心雨讨厌问清,是因为在廖时叙那儿受挫。
问清不承认她们的结论,说廖时叙备胎那是气话,至于唐心雨讨厌她,她也并不认为是廖时叙的原因。当时那么说,不过是想气一气唐心雨,杀杀她的威风。
承不承认,那是问清个人的事,外面的说法怎么传,那就是别人的事了。一时间,问清海王渣女的帽子是甩不掉了,并不断的有人给她增添“勋章”,说除了廖时叙,她还姓张的姓王的姓李的暧昧不清,手法高明,耍得人团团转。
但是这种八卦,短了三天,长了一周,新鲜劲一过,大家都会逐渐淡忘。只要脸皮够厚,记性够差,没什么好怕的。她自我全解之后,能想得开。
跟唐心雨撕破脸,她自然是不想再去上唐敬之的课,眼见着也快期末,准备期末考,一切都说得过去。
廖时叙那边给她来过电话,她接了,喂了一声,然后两人沉默起来。半晌,还是廖时叙先说话。
“这几天你有没有受什么影响?”
“什么影响?谁能影响我?”她之所以不开口,是她现在一想起廖时叙就火大,胸口好像有一团火滚过来再滚过去。可是说到底,廖时叙没什么错。
但是她现在就是见不得他好,也不想对他好,所以一张嘴都恨不得满口獠牙,刺痛他,让他难受。或许她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以前没显出来,多亏廖时叙给激发出她的本性。
“那行吧。”简单的三个字,依旧是他的风格。
她咬着牙,嗯了一声。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下周。”
“那……”
“我跟学姐去采风,应该不回去。你如果回家的话,帮我给爷爷奶奶带声好。那就这样了,挂了。”她不想再继续等着他说什么,以前她想听,现在她不想听了,管他会不会憋死。
问清所说的学姐是朱屿。
新闻专业大一没实习,期末考完就能放假,暑假可以自由安排。
托了唐敬之,佳瑶放假之后就离校去隔壁市实习,问清也跟着朱屿走。两人先飞机飞到西安,然后朱屿找朋友借了一辆车牧马人,跟她温柔的外表形成极大反差。车子开了差不多一天,一路往西南走,到最后几乎是开到山沟沟里去了。
朱屿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还开玩笑说,进山之前报警还来得及。
先到了一处镇子,两人要停留一晚,还约了一个男人出来一起吃晚饭。镇上卫生院的医生,叫池让,年龄看起来不超过30,戴眼镜,高瘦,相貌斯文。
当朱屿介绍说他是A大医学院博士毕业时,问清很是惊讶,竟然是廖时叙的师兄,惊讶之后便是好奇,这样的高材生怎么会来一个山沟沟里的乡村医院工作。
“小姑娘对你似乎有很多的问号呢?”朱屿一句话,打趣了两个人。
等着上菜,池让修长的手指剥开桌上的盐水花生,往嘴里扔了一颗:“你不是也对我有很多问号么?大老远的追过来。”
“谁追你了,要脸?”看起来,两人关系很好。
“得,这顿饭你请。我只请追我的女人。”
问清跟听相声似的,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朱屿怕把问清冷着,偶尔会聊几句跟她相关的,其实她倒无所谓。看别人聊天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池让跟朱屿说他在卫生院每天遇到的事,好像每一件经过池让的嘴说出来,就令人发笑不止,而他偏偏还讲得一本正经。
“说正经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
“不知道,从农村考出去,兜了一大圈又回农村了,现在觉得,还是这山旮旯适合我。”
“那你学医图什么?苦学十年,在卫生院能挣到钱?”
“图个开心啊。”
无论朱屿说什么,池让的回怼能让她无言以对。
晚上在镇上找了宾馆,池让说的,唯一一家卫生合格的宾馆。
既然能通过池医生的检验,宾馆还是不错的,的确干净。临着河,晚上有河风吹过,即便酷暑也不觉得热。
问清跟朱屿睡一间屋,各自一张床,然后听朱屿说起来,这个池医生是她表哥,大学谈了个女朋友,因为女生家里不同意就没成。后来跟着他老师来山里做援助工作,到了回程的时间,医疗队离开,池让不走了。在卫生院里,每天面对一帮留守的病老头,病老太太。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朱屿的语气中满是不解,“我觉着他可能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他哪里能叫破罐子啊?”问清不解。
朱屿无奈地摇摇头,没多解释。
宾馆一晚,问清睡的很好。第二天,朱屿开车载着她上山,池让给她们找好了一户人家,给她们提供采风期间的住宿。
那户人家一家五口人,还有一条狗,不过在家的就一个小孩和一对老夫妇,小孩的父母出去打工挣钱了。
这个地方虽然偏远,但是乡村水泥路修通了,每天跟朱屿出门晃悠找灵感,开车走动倒也方便。但是有一个问题,网络信号不好,甚至通信信号都有影响,打电话得在院子里打。老夫妇家里没联网,如果要找4G网络,就得在她们的住所网上爬一个山包。
在城市里走哪儿都能上网,来了这地方很有些不方便,但是挺过前几天也就习惯了,并没有那么多需要联系的必要,也没有什么非得事实了解的新闻。
跟问琳交待清楚她的去处,所以不用频繁微信联系,有急事可以打老乡家的座机,绝对是畅通的。
朱屿说要写一个不一样的剧本,问清只看过朱屿的故事大纲,看起来是要冲文艺片的去的。
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是正午太阳正烈的时候,朱屿拉着她出门,去观察山里村民的生活,还有自然气候和风景。晚上,问清不太怕,反倒怕太阳烈的白天出门,她和朱屿在路上遇到过三岁小孩手臂粗的蛇横在田埂上,一动不动。
两人呆立当场,跑不敢跑,叫不敢叫。
陌生环境里的生活让问清把很多之前烦恼的事情都抛之脑后,每天忙着记下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又或者和朱屿两人来场头脑风暴,想想接下来该在哪个时间点去观察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八月,闻着飘香的桂花,抱着半个西瓜,问清和朱屿边吃边聊些有的没的。她半个西瓜没吃完,住家小孩小宝就让朱屿接电话。问清听着一向温柔的朱屿对着电话聊着聊着就开始提高嗓音争辩起来,大概又是跟她的制片朋友吵架,对此,问清已经习以为常,而她被接下来的场面吓到。
黄昏时分,郑少川出现在院门口,家里的中华田园犬狂叫,盖过朱屿的声音。
看到郑少川的时候,问清脑子一阵嗡嗡的。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不能这么草率下线,所以,9点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