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

作者:任雪

声音那么的甜蜜,带一点点诱惑的性感,如轻柔的风在耳边吹拂,却述说着血淋淋残酷的事实。

 吴边渐渐安静下来,将自己的手掌刁在嘴里,慢慢地用力,咬,尖利的牙齿旁很快渗出血珠,继而形成一道血流,泉涌般滑下。陈川站立起来,面带冷冷地微笑,向男人伸出手,温柔地对他说:“起来,跟我回去吧。”

 吴边竟然乖顺地,略有迟疑地站起来,向他伸出那只仍在流血的手,被他握住,带着往回走。

 “乖,听话,回去只有一点点惩罚,然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温柔的蛊惑掺了糖的甜言蜜语里是否是可以相信的谎言?被带回屋子里,逃跑用的磁卡从手心中被人取走。

 从天花上特制的铁架上牵下一条金属锁条,将两只手锁好,被吊跪在床上,膝盖离开床面高度大约两寸左右,两只脚则被皮索牵在大铜床床头的两根铁柱上,想改成坐姿都不行。

 陈川亲手从橱柜中取出带着巨大阳具的贞操带,连着直到腰间的皮索。吴边一眼看到陈川手里的狰狞怪物,就吓得叫起来:“不行,进不去的,不要呀,会弄坏掉的,不要。”陈川笑得很温柔,在他的柔美的锁骨曲线上轻吻,也很温柔地来到他的身下,将KY涂在黑色器物上,然后送向吴边的后庭。

 果然进不去,比三根手指几乎大了一倍的东西,强硬地顶在了入口处。“乖,把身体放松。”

 陈川的头从身后探出来,嘴唇就在耳旁,吴边的耳根立刻红了,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在耳根处轻拂,耳根处的血脉本能地随他的呼吸一同跳动。

 是…极力地想放松,可是下身并不听话。器具顶得越来越用力,虽然是橡胶制品,毕竟不是血肉,仍然很硬,顶得人生疼,就在吴边被顶得想哭出来的时候,突然身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竟被陈川强行将凶器挤进了体内。

 啊,孔道里每一道褶皱都被撑开了吧?坚硬地冰冷的器具强硬坚毅地一寸寸被推进,推进,直到体内深处,开始是冰凉,接着感觉到不堪承受的内壁传来火辣辣的痛。

 排泄器官里每一寸柔软的肉壁都快被撕烂了吧,可笑的是人体的承受能力却那么好,竟然还没的烂,只是会痛,像火在烧烤着一样,耳旁仿佛可以听到血肉焦烂的滋滋声,下面被一个冰冷的器具烧灼着。

 陈川继续他温柔地工作:把奴隶漂亮的性器塞进窄小的套子里,腰部的皮带系好,腰部是常用的皮带式设计,陈川温柔地用力,把它拉到最后一个扣洞,系好,吴边顿时觉得想干呕,胃部的空间被压缩到约等于零。

 陈川的头还停靠在奴隶的肩部,于是他顺便温柔地说:“今天就不给你用导尿管了,先忍着吧,明天早上再排泄,好吗?”

 他那么的温情款款,令人难以拒绝。窄小的套子里暗藏有机关,顶住排泄的孔洞,不打开,绝不会有任何液体溢出。

 精心地把一边装备好,吊着的吴边已经将要接近昏迷。突然他的身体一阵挣动,猛然的惊讶表情令陈川眼神一亮。痛!被无限放大。塞在体内的狰狞居然还会震动。现在不单是肠壁火灼般痛楚,而是整个腹腔里都在痛,如一个巨大的搅肉机正在工作,将要把胃肠骨脏全都搅成肉靡。

 “啊…”过于难忍的痛楚让吊着的人全身乱颤,可是口里塞住的口塞堵掉了所有的声息。陈川仍是那么温柔地在奴隶身上舔吻,没忘记在他耳边说:震动,我只设定了两小时,但是小裤裤你要穿到明天,你的后面实在太紧了,有必要松一松。

 吴边觉得自己不会流泪的,应该根本流不出泪水,但是为什么眼前视线糊涂,象在泳池里看世界?又为什么,会落在魔鬼的手里,让人生死两难?***

 屋子里十分安静。陈川已立在原地数小时,一动也没有动过。占据整面墙的大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一个被吊在床上的男人身上。同真人比例一样大小的画面很清晰,令人如置身床前,纤毫竟现。陈川静静地看着那个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因为吴边的双膝不能着床,吊身全身的力量仍然集中在手腕上,即使是皮索,腕部现在已经能看到紫红色的淤痕。他的手掌偏瘦,手指纤长,皮索下露出的一条细细紫痕如手工很好的匠师纹上去的精致花纹,细细伸长的手臂更似蜿蜒向上攀爬的蔓藤。

 男人的颈似折断般后仰,陈川的视线每触及他的脸庞,瞳仁都会不自禁的收缩,呼吸停止。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的面孔,完全看不出喜怒悲伤来。被吊着,体内插着巨大得几乎不能容忍的器具,应该是痛苦难忍的吧,还有时时不肯放弃的羞耻心,倔强青涩的男人,怎么会如此平静?难道已经昏过去了?

 他诱人的唇微张着,因为调教略显苍白,从当前的角度看过去,他的鼻管修长挺直,如倒侧下来的山峰。美丽的事物,却让人惊骇,不单只是洁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还有那双眼睛。

 原本似水般温柔狭长的眼睛现在夸张地圆睁着,可以看到瞳孔四周的眼白,如果不是长长睫毛偶然的微颤,会让人错以为吊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漂亮的尸体。

 圆瞪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的焦点,既不是控诉,也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如死寂一般的平静。而他的平静,在陈川的眼里,却似火种,焚烧着,不停爆烈出伤人的火星。

 视线向下,凸起的锁骨从未有此刻这般优美,如两张天鹅将展未展的翼,还有胸前的两颗朱红,因为皮肤的失血的青白,尤显得更为娇红欲滴。

 小腹处系着贞操裤黑色的皮带,但是肚脐位置是空的,露出一块月牙般的皮肤来,一个小小的坑洞就在这块皮肤的正中间,形状小巧精致。陈川暗暗叹了口气,可惜,看不到他的性器,应该是很可爱地蜷在拘束里吧,只能靠猜测和想象了。

 就这么,安静地凝视他,还是头一次。他从来不够安静,不管是反抗的时候,还是接受调教的时候,都张扬着情绪,就算是睡梦里,也是不安的。难得有一刻,这么的宁静,宁静让人产生永恒的错觉。陈川嘴角扯起,露出一个邪邪的微笑。

 不动,不想动,一根指头也不要动。就这样,天荒地老吧,静静地,相守。世界的另一头。每一分钟,每一秒种,每一毫秒,司徒宇都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临界点,可以到下一刻,又缓过来。

 不,没有见到尸体,只要没有亲眼见到小边的尸体,一定不能放弃。宽大的办公桌上一只相框印入眼里,司徒宇伸了伸手,指尖碰到金属框架又缩回来,咬了咬牙,才敢拿起那只相框,相框里…是吴边甜甜抱住自己的笑脸。

 两个人身后是蓝天碧水的海滩。好像是去年在巴利照的。是么?还是今年年初到希腊爱琴海的留影。司徒宇不竟有些慌张,这么重要的时刻,自己竟然会忘记发生在什么时候,怎么会?只有照片上的笑脸,有那么的甜。

 小边一向不喜欢长发,说男孩子应该留很短的短发,这样显得精神。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小边的头发都不会长过半寸,几乎半个星期就要理一次。

 还有…小边…司徒宇突然泪流满面,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哭。然后习惯性地去看办公室里靠近角落的那张大黑沙发,平时小边无聊地时候,总是躺在上面打电游或者玩电脑。

 每当玩到兴致浓的时候,小边的眼神专注在某一个点上,轻轻咬住唇角,有时候会把嘴唇咬得一片殷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每次看到,就忍不住想扑去,咬他的嘴巴,亲他,在他身上烙上自己的唇印,让其它人再也没办法窥视自己的小边。但是又不舍得打扰他的专注,小边玩电脑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如果打扰了他,一定会有两三天上不了他的床。

 有温热的水滴滴到手上,司徒宇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哭了。又忍不住用手指轻抚原木办公桌上的皮质部分,以前是一张金属办公桌,每次兽性大发把小边压倒在办公桌上的时候小边都会叫好冷,所以才会换了有一大块皮质的原木办公桌,和办公室银色现代装修完全不协调的桌子,仍能够让人听到小边每一次动情地在上吧呻吟尖叫声。

 其实小边的身手很不错,如果他不是故事扮演弱小,绝不可能轻易把他压倒。小边,我的小边…司徒宇的桌子上堆了一堆的文件。已经有多少天了?准确地来说,已经是七天零五个小时四十八分钟。所有的下属都战战兢兢,没有人敢轻易踏进司徒宇的办公室半步,除了阿博。

 “少爷,有边少的消息了。”阿博的身材高大,退伍后做过多年的雇佣兵,自从十年前还是少年的司徒宇把他救下,他一直跟在司徒宇的身旁,做他的贴身保镖。

 司徒宇和吴边两个人的感情,也是他最清楚。等到阿博进来,司徒宇的泪水已经被擦干,可是做过侦察兵的阿博立刻观察到他红红的眼角。

 就连阿博的心里头也是酸酸的。边少一直很好,对大家都好,和少爷呆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胡乱支使人,也不把别人的性命当狗。边少是个好人,可是,好人为什么命不好?司徒宇的话,打断了阿博的思绪。

 “快告诉我,他在哪里?他还好吗?”阿博摇了摇头,想,把边少的下落告诉少爷,自己小命能保住的机率有几分。

 司徒宇见到阿博犹豫,脸色立刻白了,急得站起来,连声问:“告诉我,他还活着,他没有死?”阿博诺诺“边少…他没有死…”

 一拖再拖,可是再怎么拖,迟早要道出真相。司徒宇的手掌握成拳,指甲扣里肉里,根本感觉不到痛,因为心口更痛。

 不会,我的小边不会死,不会出什么事,只要我用力找,一定能把他找回来。小边,你一定要坚持,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来接你。

 “我们…没的找到边少,只是有些蛛丝蚂迹显示边少被陈川抓走了,也没有实据,如果真是陈川做的,这次他做得相当干净,我们没有办法开口向他要人。”

 阿博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力。以前不管在沙漠里杀人,还是在热带雨林里战斗,都从来没有这一次来得郁闷。

 没有证据,也就是说,你开口要人,别人可以根本不理你,你指着他骂,他可以说你凭什么骂我,而且…那个人是陈川,从出世就与司徒宇注定是敌人的人,司徒宇也拿他毫无办法的人,两个人年龄是多少岁,就斗了多少年的人,如果是他抓了边少…生还机会很小。

 敢许边少会被陈川一块一块地送回来,只为了看到司徒宇痛苦的脸,也许现在边少已经沉在太平洋不知道哪里的海底,也许…也许…阿博都不敢想下去,脊背上阵阵发凉。司徒宇颓然瘫坐回椅子上。心里头哭泣地叫了声:“小边…”

 但他的眼神却渐渐冷峻下来,惊慌无措从他身上渐渐淡去,回复到原来那个杀伐绝断凌厉无比的司徒宇。

 陈川这个名字在他的嘴边轻喃,仿佛要用言辞将他揉碎。但是心里仍然不死心,抬起头问阿博:“确定是陈川抓走了小边么?没有别的可能了?”

 阿博点了点头:“如果有别的可能,那个人也做得太干净了,比陈川还要干净,我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那就只有陈川了。”最终无力地倒在椅背上,实在没有力气再撑住脊梁。因为心已经碎了,不停地大量的血涌出,涌得人虚弱,好累,想哭。只安静了数秒,司徒宇抬起头来,镇定的神色令阿博也不禁暗暗吃惊。

 “先开始撒网,找出陈川的下落,和小边一切有可能的下落,”停了停“帮我拨个电话找陈川,看他这回想干什么,如果只是利用小边来打击我,我们用尽一切可能把小边换回来。”

 “少爷…”阿博有些害怕,少爷口里“一切可能”可以包括的东西太多,甚至包括少爷的命。司徒宇点了点头,说:“对,包括我的命,只要是陈川要的,我们都给他,只要小边安全回来。”

 “陈川和我之间,绝不是谁投降就能解决的问题,必定是以命博命,他抓了小边,就是抓住了我的命,没有办法,这次我们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