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知道,原来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改变,而是把这种面孔隐藏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不想面对,却必须要面对的东西。
于骆璟来说,上辈子因为自己哑疾引来的嘲笑讥讽,父皇的轻视罔顾,晋王登基后的恶意,还有就是萧氏,这个本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刀刀在自己心上挖洞。
很久很久之前就不会痛了,每个人面临痛苦的时候都会选择一种让自己不痛的方式,有人是把那个带给自己痛苦的人毁灭,让她永远不再出现。而骆璟则是选择忽视她,直到完完全全的漠视。
当人面临无可奈何的时候,也仅能是如此。骆璟从小成长环境与常人不同,对这种处理方式很是熟稔,在外人来看,似乎没多久他就恢复如常。
其实没人知道,他也痛过。
只是痛多了,漠视了,漠视久了,就真正成了漠视。到如今,她的言语再也不能影响自己分毫,甚至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
另一边景王妃还是在歇斯底里的宣泄自己的情绪,这边景王已经进入了‘不听’模式。一个房间,相隔仅不过几米之遥,却是两个完全极端的境况。一个是平静至极,冷淡至极,一个是本想压抑着示弱示好,却压不住自己性格故态复萌。
激动的情绪本就不适合景王妃如今的身体,气虚气短根本维持不了长时间锐利的言辞。等景王妃终于气喘吁吁靠在枕头上不再言语,景王才转过头来,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站起来。
然后转身离去。
“骆璟——”一声徒然拔高的声调刺破人耳。
景王扭过头来,玄黑如冰晶般透明的眼直视着面孔扭曲的她。景王妃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有些心虚,又见他罕见的突然直视,莫名的瑟缩一下。
“我给过你体面。”
是你自己不要的。
剩下那句话,景王只在心里呢喃出来。踏出门口的一刹那间,他心中突然蔓延出一股讥诮之感,这种感觉是他以往从来不会有过的。
既然不要,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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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福顺筹谋的事也已经落到了实处。
毕竟是景王府的总管大太监,下面自是有许多人可供差遣,再远点的外面还有苏顺的手下可以帮衬一二,弄几个年纪小颜色好身世清楚的女子还是非常容易的。
也不过半月,就有那三两辆马车驶入了景王府进了训导司。
齐姑姑站在台阶上,盯着下面看了一圈,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本是来训话的,此时却是有些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