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洁妮羞涩地笑一笑,“所以我希望学姐 能记住我的名字,能知道有人曾经很崇拜你。后来机缘巧合,我成为了洛熙的助理。当时我就有强烈的感觉,因为洛熙我也会再次遇到夏沫学姐 的,”她满足地叹息,“如今果然遇到了,而且终于有机会把这些话统统讲给你听。”
“谢谢你。”
尹夏沫对她微笑。往事早已在她的脑海里淡忘得只剩下浅浅的轮廓,但是她很感激,有人曾经如此惦念过她。
宾利房车驶入了高尚住宅区。
洁妮停好车。
陪着尹夏沫一起走进大厦,只有她们两人的电梯里,洁妮忽然凝视着她,眼神郑重:“他和我一样。”
“嗯?”
尹夏沫再次怔住。
“始终没有忘记夏沫学姐 ,洛熙和我一样,他在心底一直都喜欢着你,那么那么深地喜欢你。”洁妮笑容纯真坚定,“所以我要守护洛熙和你,只有他才是配得上夏沫学姐 的人。”
尹夏沫略微失神。
然后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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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客厅,壁灯幽静地亮着,落地窗半开,美丽的窗纱被夜风吹得轻轻飞扬,空气里有种星芒般的香气。纯白的羊绒地毯,茶几上有一支香槟,两只水晶酒杯,和一个小小的水果蛋糕,如同油画般的静谧。
紫色的沙发里。
洛熙却静静地睡着了,他枕着自己的手臂,眼圈处稍显疲倦,肌肤依然美如细瓷,仿佛童话里的睡王子,呼吸均匀,让人不忍心吵醒他。
“他这几天累坏了。”
洁妮耳语般地对尹夏沫说。
“有一部电影 《战旗》即将开拍,制作班底将近十几个亿,将会参选奥斯卡电影 节,制片和导演选择洛熙担当主演。他要参与各种前期准备活动,出席各种场面,忙累得经常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采访、各电视台邀请他上的节目。可是,他让我和乔把所有的工作全都尽量安排在晚上九点以前。”
尹夏沫望着洛熙。
他的睡容困倦得恍若会永远睡下去,再也不会醒来。
她眼底一黯。
难怪她以前觉得不解,洛熙的工作如此繁重,为什么还能够常常在晚上见到他。
“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就打我手机。”洁妮轻手轻脚从卧室里抱出一方薄毯,交 到夏沫手里,对她轻笑,“洛熙也就交 给你了。”
大门轻轻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洛熙和尹夏沫两人。
尹夏沫没有吵醒洛熙,只是把薄毯轻柔地盖在他身上。低下头,望着他恬静的睡容,她的心底仿佛渐渐有柔意婉转。手指静悄悄地拂过他黑玉的头发,尹夏沫的唇角有抹温 柔,面容上一贯的淡漠,如冰雪般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凝视他良久。
她才渐渐将视线转开,靠坐在沙发前的白色地毯上,想了想,她拿出《纯爱恋歌》的剧本,开始看第十二遍。
无星无月的深夜。
夜风吹扬窗纱。
望着剧本上的台词对话,尹夏沫神情又黯淡起来,手指无力地收紧,徐导演雷霆般震怒的吼声和其他人的冷嘲热讽如梦魇般再次回旋在她耳边……
……
“人家是歌手新人王,只有声音,没有表情嘛。”
“你是木头人吗?!”
“你是演员!你不是死尸!”
“尹夏沫!你的眼睛里能不能带点感情!他是你从小暗恋了十几年的男人!感情浓烈,压抑心底,爱他爱到要死但是不能说出来!明不明白啊!”
“她是怎么来的啊……”
“我演都比她强多了……”
“你今天是存心想害死我,对吧?!”
……
她摇摇头,努力想将那些可怕的声音挥去。她可以的,她能够做到,这世上没有无法做到的事情,她并不笨,她也肯吃苦。所以,她能够演好,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用心去领悟。
可是——
她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冰冷地说,为什么他们要给她时间呢,干脆换掉她,用其他演技出众无须从头学起的艺人,不是更好吗?如果她继续笨拙下去,以导演火爆的性格,也许真的就会换人了吧。
手指握得疼痛入骨,尹夏沫眼神空洞。
这时,她听到洛熙在睡梦中喃声低喘,接着他的身子开始不安地颤抖。她转身望去,只见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眉心深皱,嘴唇也苍白失色,身体细细地颤抖着,喃喃低呼:
“不要走……我很冷……妈妈……”
她一怔,立时明白他是在做恶梦。五年前尹家父母去世时,小澄重病了大半年,小澄那时就常常做恶梦,守护在病床 边的她常常一晚上需要将小澄哄醒三四次。
“不要走……妈妈……”
洛熙挣扎着低喊,身体痛苦地扭动。
“醒醒,只是梦,只是做梦啊,醒来就好了。”尹夏沫放柔声音,用手轻轻哄拍他的肩膀。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