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随之打了几个电话,虽然他才只有十四岁,但是集团 里都知晓他将是未来的继承人。她听到电话传来的恭敬应承的声音后,这项交 易成交 了。
盛夏的陽光下。
小小的她站在远处的草坪里,睫毛在雪白的面颊上不停地颤抖,拳头在身侧握得死死的,但是身子一动不动,苹果静静地放在她的头顶。
他神情冰冷。
沈管家在旁边惊慌地劝阻。
他慢慢地——
拉开弓——
瞄准她头顶的苹果——
手指将弓弦绷紧——
视线却缓缓地移到她的脸上——
千万道陽光仿佛穿透她的肌肤,白得透明,白得就像光芒一样,小小的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嘴唇毫无血色,她越咬越紧,唇片突然被咬破了,一滴鲜血如玫瑰花瓣般轻轻渗出来……
手指骤然松开——
长长的箭带着破空的风声——
向她——
飞——射——而去!
……
…………
夜晚的落地窗前,欧辰突然睁开眼睛!
脑袋痛得将要裂开,仿佛记忆中那根长长的箭不是向她射去,而是深深射入了他的头部!那雪白失血的面容,颤抖却坚强的身体,十一岁的小夏沫,长大后的她,叠影般飞快地交 错闪回……
漆黑的夜色。
他的手指握紧酒杯,望着夜幕中寂寥的星星,眼底沉黯孤独。良久,他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同一片夜空。
客厅里温 暖宁静,尹夏沫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她微笑着,告诉手机那端的小澄,因为拍戏档期紧张,最近三天内都不能回家了,让他注意身体,按时吃药。
不能让小澄看到她脸上的伤。
三天后,面颊的伤痕应该就能够复原了吧。她不能够这样狼狈凄惨地出现在小澄面前,她希望小澄的世界里只有美好的东西,让那些挫折和伤害全都远离他。
“似乎我应该感谢安卉妮,”洛熙见她合上手机后,将一杯绿茶放进她手里,打趣地说,“如果不是她,今天你不会来到这里。”
“你……可以收留我三天吗?”
尹夏沫低头望着杯中绿茶袅袅的茶气。因为脸上的伤痕,导演调整了拍摄计划,三天内不用上戏,而她不能回家,珍恩那里也并不方便。
洛熙怔住。
然后,他笑着伸开双臂,懒洋洋地摊开在沙发上。
“房租要怎么算呢?”
“嗯?”
她不解地抬头。
“这三天,你就当我的佣人好不好,”洛熙笑眯眯地说,将她揽到怀里,轻呼吸她长发的芳香,“为我打扫房间,为我做饭,好不好?如果做得不好,就罚你重做,如果做得好,就奖励你睡主卧室,我去客房睡。”
尹夏沫心底柔软起来:
“平时你自己不做饭吃吗?”
“我不会做饭,”他象孩子般地抱住她,把脸埋进她浓密的长发里,喃声说,“我才不要自己做饭,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做饭,再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吃……”
“好。”
她轻轻地回抱住他。
比起洛熙来,她是幸运的,她有小澄,她还有小澄这个亲人。在这世上,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功,也就都是有价值的,她变成象大树一样坚强,就可以让小澄幸福快乐地生活着。给小澄做饭,或者吃着小澄做的饭,她的心里是温 暖而快乐的,哪怕外面再大的风雨她也不会畏惧。
可是洛熙……
一直都是寂寞孤独的吧……
“咳,”洛熙从她的拥抱里抬起头,眼睛乌黑湿润,唇角却刻意勾出坏坏的笑意,“我对食物很挑剔的,如果你做的不合我胃口,就罚你去擦地板!”
她眨眨眼睛:
“才不怕,我对我的手艺可是很有信心的。”
“这么骄傲啊!”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他忍不住拧一下她的鼻子,她躲避着,倦意却突如其来地涌了上来,轻轻打个哈欠,一整天拍戏的辛苦和难堪让她的眼皮如灌了铅般沉重。
“困了吗?”
洛熙低声问,眼底有种星光般的温 柔。
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脑袋松松地靠在沙发上,长发凌乱地散落脸颊,而那肿红交 错的指痕依然醒目骇人,她的面容苍白,睫毛静静的,半晌轻轻颤抖一下,看起来很累很累,而她方才的轻松和快乐似乎只是善意的伪装。
他轻柔地抱起她。
走进主卧室。
将被子轻轻掖在她的下巴,洛熙不愿打扰她,长身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久久地凝望她的睡容。睡梦中,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是沉溺在无法摆脱的恶梦里,睫毛痛苦地颤抖着。
他轻轻凑近她。
轻轻吻在她颦起的眉间。
让那些恶梦全都消失,他吻着她,就让她做一个香甜的梦吧。慢慢的,好像上天听到了他心底的声音,她的眉心渐渐舒展开了,呼吸均匀起来。他微笑,离开她,用手轻轻拂过她的面颊。
虽然脸颊上有交 错红肿的掌痕。
可是在他的眼里,为什么,她还是美,美得就像童话里的睡公主。就让她如此宁静地睡下去吧,永远停留在他的身边,让他和她如童话的结局般永远也不分离。
美好的夜晚……
如童话般美好的夜晚……
手机音乐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书房里,欧辰拿起电脑旁边的手机,电脑的液晶屏幕映在他俊美冷漠的脸上,闪着幽幽的冷光。
手机里传来声音——
“少爷,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全都办妥,明天各大媒体都会登出相关新闻。”
欧辰微微点头:
“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