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姐,请问你的生母……”
“尹小姐,你和欧氏集团 少董的婚期会不会因为最近被披露出来的身世问题而有所变化?”
“尹小姐……”
记者们怎会甘心就这样看着尹夏沫离开,纷纷拥堵在她面前。
婚纱店组长和小绿惊怔地看着面前突然混乱起来的场面。
沈蔷冷冷地打量被记者们包围住略显狼狈的尹夏沫,她最看不起这样的女孩子,不知道用自己的双手去奋斗,反而总是想踩着男人想上爬。而这样功利的女孩子,受到一点惩罚也是理所应当的。
雪白的婚纱。
婚纱柔软的绸缎表面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好像是在嘲笑,她要结婚了,她是真的要结婚了,那样决然地背弃他,那样淡漠平静地看着他离开,难道,他还要自欺欺人地以为,她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当她的婚纱出现在他面前。
一直汩汩淌血的心,仿佛干涸了,只留下乌溜溜的黑洞,轻轻地吹一口气进去,空空荡荡四散开来,黑漆漆的无声,什么都没有,像死亡一般寂静。
良久,洛熙的目光冷漠地从婚纱上移开,看着尹夏沫瘦弱的身躯被如狼似虎的娱记们包围着。
已经跟他无关了……
当她选择从他的生命中离开,当她即将穿上嫁给欧辰的婚纱,她也许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他。你以为你现在去帮她,她会感激你吗?——脑子里仿佛有另一个洛熙在冷冷地这么对他说。
根本不会。
她早已将你抛在脑后了……
尹夏沫只想赶快带小澄离开这里!
她一只手紧紧拉着尹澄的手,如母鸡般将他护在身后,一只手用力试图将那些记者拨开,拼命想从他们的隙缝中挤出一条道路来!然而记者们越围越紧,尹澄被挤得呼吸急促起来,闪避不及,险些被推倒!
“小澄,当心……”
尹夏沫连忙回身扶住尹澄,又急又痛,忍不住厉声低喝那些记者们:“你们让开!”
正在场面混乱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们今天不是来采访我的吗?怎么跟她纠缠起来了呢?”
声音并不大,却有种安静明亮的味道,婚纱店里忽然静谧如秋日的湖面。众记者循声望去,只见洛熙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们,妖娆又美丽,炫目得令人神迷。
记者们错愕片刻,立刻明白洛熙是在帮尹夏沫解围。
娱乐圈有娱乐圈的潜规则,艺人靠记者博得宣传出镜的机会,记者们也靠艺人发稿谋生,大家做事你来我往互相帮助,才能保持良好关系,不至于将路堵死。长期以来他们受洛熙照顾颇多,不好意思驳他面子,可是,尹夏沫的新闻价值那么大,是不是装傻当不知道呢。
记者们尴尬地互相看看。
“阿洛,你和尹小姐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有记者打哈哈。
“难道阿洛和尹小姐还有可能旧情复燃?那可有点对不起沈蔷哦。”
“既然这么巧遇到了,不如就让尹小姐解释一下当初为什么要和阿洛分手?”
“你们以为我是在帮她?”洛熙唇角懒洋洋的笑不见了,他目光冰冷地看过那些记者,声音里透出嘲弄,“一个即将退出娱乐圈嫁入豪门的小明星,也配和我抢新闻?”
记者们有点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了,难道他真的认为尹夏沫抢了他的镜头而这么说的吗?怎么可能!
尹夏沫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看向洛熙。他是在帮她解围吗?可是,他语气中的冰冷和嘲弄让她胸口像被堵住了一样。洛熙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仿佛她是陌生人,眼中竟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眸色漆黑深沉。
他很快就把视线移开了,抬腕看看手表,挑眉说:
“我马上要赶下一个通告,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而且这里太吵,啊……对面有个咖啡店看起来很安静,如果要采访,就请你们抓紧一下,跟我去那里。”
就在众记者为难地看看尹夏沫,又看看洛熙,难以选择时,一个陰冷的声音从记者群里冒出来:
“洛熙,别人都抛弃你了,你还来装什么情圣。”
如同突然被人刺了一刀,洛熙的面色骤然苍白得仿佛透明!
众记者吃惊地去看是谁这么不给洛熙面子,一看之下,却是《爆周刊》的老牌娱记,在圈内赫赫有名,许多丑闻是他一手炮制出来的。最著名的事件是曾经恶意地大肆攻击一位新出道的小明星,把那小明星害得名声恶臭最终竟然自杀了,也曾经因为得罪了某位有黑道背景的明星被暴打一顿,连门牙都被打掉,却依然毫不收敛,似乎视制造丑闻为癖好,人送诨名“刘暴”。
刘暴趁着众人在惊愕中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挤到尹夏沫面前,一连串恶毒的话语向她射去——
“尹夏沫,你的母亲生前是酒吧女,为什么你却一直对公众隐瞒这一事实?”
“你是私生子对不对?”
“听说你七岁左右就和母亲一起在酒吧卖艺,那么,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雏妓’?”
刘暴细小的眼睛如毒蛇般紧紧盯着尹夏沫!
尹夏沫强忍住心中的疼痛,当洛熙被那个记者突然语言攻击时,他瞬间脆弱僵硬的神情使她心底那为了小澄而强固的堡垒忽然有了裂开的缝隙。只是,那个记者转向她一连串攻击,让她顿时又面如寒霜。
她冷冷地看着这个记者。
她认得这个记者,在安卉妮事件中,他曾经屡屡口出恶言,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当时是媒体方面对她泼污水的主要力量。而当安卉妮事件已经大白天下时,这个记者似乎不满意最终在舆论中失败的结果,每当遇到她总要冷嘲热讽一番。
“无可奉告,请让开!”
尹夏沫淡漠地挺直背脊,硬生生要从刘暴的身前走过去。所有记者都是一惊,很少有明星会不畏惧刘暴的刻毒,刘暴也惊愕了一下,竟劈手抓住尹夏沫的胳膊,眼底闪烁暗光如针芒。
“别走啊!难道是我说错了?哦,对对,你的生母不是酒吧女!应该是——妓女——才对,哦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