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速平稳缓慢,不急不缓,磁性的嗓音犹如月色下缓缓流淌的大提琴音色。
阮歆棠闻见他身上清冽微凉的雪松气息,仿佛自森林深处而来,裹挟冰雪的禁欲纯粹与如狼似虎的热烈。相生相克,却又水乳交融。
他的薄唇朝她净白如月的耳廓贴近,呼出的灼灼热气似有若无地扫过,“我从来都不打算放过你,你知道的,不是么?你呢,糖糖恐怕也是希望哥哥不要放过你吧?哪怕一丝一毫,一念之间?”
阮歆棠颤了一下。
长久以来,她的内心被一片落叶大乔木所笼罩,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而现在,他似乎得以窥探其间秘密,因而举重若轻地拂开层层叠叠的枝叶屏障,逐鹿心原。
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继续,仿佛古希腊神话里中的阿佛洛狄忒降临,带着无边无际的蛊惑:“糖糖不想要哥哥么?”他的尾调拖得慵懒绵长,挠得人从耳朵一直痒到心底。
阮歆棠的呼吸重了下来,她知道这有多危险。然而,她刚往前跨了两步躲开去,就被男人不由分说地逮回。
他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将人一把捞回来按进怀里。一双桃花眼溢满笑意,语气也显得十分愉悦:“跑不掉了。”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被笼上了一层烟纱,阮歆棠甚至一时间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被吻得意乱情迷,呼吸在被掠夺与给予间不断来回转换。
他高大伟岸的身影笼罩住她娇小的身子,啮咬般啃着,肆意攫取她的香甜。
经久的亲吻过后,男人慢条斯理、饶有耐心地解开她的浴袍带子。
阮歆棠腰间一凉,意识回拢了少许,睁大眼眶瞪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他重重咬了口她的唇瓣,惩罚她的不专心。
战场从衣帽间转移到卧室。
荆南翊长臂撑住小姑娘脑袋两侧,黑眸染笑,幽幽地凝视着她。
阮歆棠被他吻得睫毛微湿,气息紊乱。水气腾腾的明眸无限潋滟,愈加勾魂摄魄。
荆南翊亲了下她漂亮的眼睛,热吻一路往下,路过靡丽的唇瓣。
阮歆棠的脑海中像是被炸开了烟花,半推半就中,被扯入令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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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静谧,空气中弥漫□□开到荼蘼的曼妙。
荆南翊将怀中熟睡的小姑娘从头到脚亲了一遍,动作极尽轻柔。
她微湿的眼尾还泛着浅薄绯红,妖精般得动人,仿佛是对他禽兽行径的控诉。
荆南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小姑娘的眼角,唇角勾起轻浅的弧度,“还不舒服么?哥哥多疼你,下次可就该欺负你了。”
他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又躺了会儿,直到身上未褪尽的火焰愈演愈烈。
荆南翊将阮歆棠抱入棉被中,掖好被子。他又定定地注视了她两分钟,下床前认命般轻叹:“真是来讨债,上辈子欠你的。”
以防打扰到小姑娘休息,荆南翊去了主卧外边的那间浴室洗澡。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密密麻麻,有林绵绵和方怀打来的,也有总部那边打来的。继续翻下去,荆南翊甚至还看到了他父亲荆崇的未接来电。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温存,他现在的心情格外明亮,回电话接受荆崇劈头盖脸的训斥时,还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今天华森集团召开临时董事会,本来在荆崇的计划中,今天会是荆南翊立威的好机会。但很不幸,荆南翊错过了视频会议时间。
其实不然,董事会会议的召开在十五日前就通知所有与会人员,今天早上林绵绵还特意打电话来提醒了。荆南翊定力没有那么差,不至于色令智昏。只是相较于每天忙碌繁复的继承人工作而言,他现阶段更希望可以分出更多的精力在星盛娱乐与乐未传媒这边。
因此,即使方才没有把小姑娘吞入腹中、好好磋磨一番,他也不会参加这次的视频会议。毕竟今天的董事会一开,他身上的担子怕是又要重上许多,能留给自己的时间就更少了。
他哪舍得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小混蛋。
荆南翊一想到刚才小姑娘是如何颤着嗓子求饶、如何被他逼着说出那些再也不会离开他的话,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荆崇严肃道:“荆南翊。”
荆南翊忍着笑意,说:“爸,糖糖在我这儿。”就像是十几岁的青春期少年炫耀牵住了心仪女生的小手一般,满满的小骄傲。
荆崇显然没想到荆南翊会突然说这个,他清了清嗓子,厉声呵斥:“荆南翊,摆正你的工作态度。”
说完,他又忍不住迅速八卦了一句:“你和糖糖和好了?”
阮歆棠毕竟是他与妻子从小看着长大的,当成小儿媳妇照顾了十几年,他们自然早就把这小姑娘当作半个女儿了。只可惜,阮歆棠退婚的时候过于绝情,两家人也就淡了联系。
若说不满,荆崇肯定是有所不满,所以他心道,待会儿回去得跟家里那位商量商量,给臭小子和小丫头摆摆谱,好让他们俩知道家长的威信。
谁知荆南翊笑道:“或许还没有,但是她是我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早就决定这回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更何况现在都吃到嘴里了。这滋味……
荆南翊眯了眯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美人乡是英雄冢了。情动处,恐怕她就算提出要半个娱乐圈,他也会眼睛都不眨就承诺替她打下来。
“还没有?”荆崇差点想说——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没用的儿子?连自己喜欢的人都看不住,看不住就算了,现如今回来都快一年了,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不知道荆南翊已经尝到美人香,语重心长地告诫他:“阿翊,追女孩子首先要学会尊重。虽然你和糖糖以前有过不愉快,但切记别犯浑,知道了吗?”
荆南翊“嗯”了一声,仰起下巴,“我会宠她,就跟你宠妈妈那样。”
只要她稍微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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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歆棠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床单和被子都被换过了,包括她自己,也被那个狗男人洗过了。她当时不是没有感觉,迷迷糊糊地睁开过眼睛,触及男人晦暗深沉的目光后立马又闭了回去。她实在太累了,真的没有力气再被迫跟他来一场浴室PLAY。
好在荆南翊没有不做个人,帮她清洗后就将她送回了床上。
床头柜上摆了一套叠好的印花高定裙,此外,她手洗的那条小黑裙也已经烘干了,就放在印花裙的旁边……上面还摆了她的草莓图案小内裤。
阮歆棠的脸蓦地烧了起来。
虽然睡了一整个下午,但她的身子依旧有些不舒服,酸酸胀胀,昭示着白天那场漫无止境的亲近。
她还记得荆南翊拍了拍她的脸蛋,笑得妖孽又恶劣,用可恶至极的轻佻语气问她:“舒服么,性冷淡的阮小姐?”
回想到这段,阮歆棠扯过身后的枕头,狠狠朝笼子投掷过去。
可恶!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阮歆棠又羞又躁,不想再回忆白日宣淫的场景,匆匆穿上自己那条小黑裙。
家政阿姨候在客厅,见阮歆棠从主卧出来,忙起身笑道:“太太,晚饭已经做好了。”
阮歆棠脚步一顿,“阿姨,你误会了。”
家政阿姨笑盈盈地说:“菜色是先生吩咐的,先生走之前亲自炖了灵芝乌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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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怀走进总裁办公室时,荆南翊正在和颜悦色地警告公关部总监,如果下次再让他看见他和女艺人的绯闻出现在大众面前,就请另谋高处。
方怀看过那条绯闻,是一个二线女明星参加富二代聚会时被偷拍到的照片,狗仔拍到了荆南翊的背影。说是偷拍,但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发偷拍照片的那家自媒体是接了谁的单子。
荆南翊将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扔,“我今个儿高兴,不跟他们一般计较。传达过去,如果再有下次,我看她就不用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他那帮酒肉富朋友里,不乏喜欢玩小明星的富二代。这个女演员他没有什么印象,派人下去查了查才知道是日化业的钟家大少爷近期在追的一小明星。
他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不过要是敢再来他面前作妖,他倒是不介意帮助有些人提早退休。
公关部负责人与法律部负责人诚惶诚恐地离开后,方怀走到办公桌前微笑:“总裁,董事长那边下达指令催您回去,林特助已经坐下午的航班先行返回南城。”
荆南翊靠着椅背,抬手揉了揉眉骨,“嗯,把我的机票往前改签,明晚的酒会就不参加了。”不消多说,荆崇肯定会把更多的业务往他身上压,就算躲过了董事会也无济于事。
方怀继续微笑:“家政阿姨刚刚打来了电话,说阮小姐已经离开了。”
“嗯,有没有派人送她回去?”
“阮小姐拒绝了我们的人,自己打车走的,走之前没有用晚饭。”
荆南翊长指一顿,蹙了蹙清高的眉棱骨,“饭没吃?”
“是的,总裁。”
荆南翊拿起备用手机往阮歆棠手机上打电话,滴一声后,机械的女音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荆南翊眸色沉了沉,心知八成又被她拉黑了。
“机票不用改签,明晚酒会行程照常。”
方怀:“董事长那边……”
他适时噤声。
荆南翊甩开打火机点了支烟,眉间闪过几分烦躁,“你先应付着。”
他是真没料到,一整天滴水未进的小混蛋会这么迫不及待地从他公寓跑掉,连顿饭都不肯吃。
拔X无情,他就不该顺着她来。
“总裁,是否需要送花至阮小姐住处?”今天下午荆南翊一到公司,方怀就看出他今天心情十分不错——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一副小处男破戒餍足的表情。
荆南翊抖了抖烟灰,“订香槟玫瑰,一会儿我亲自跑一趟。”他把话说出口后,才发觉不妥,端起架子冷峻道:“随便什么花,以后这种小事你决定,不必问我。”
方怀作死地请示:“您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每天送一束鲜花到阮小姐那儿吗?”
荆南翊抬眸,不咸不淡地睇着他,“我雇你来是做什么的?”
方怀一本正经:“给阮小姐送花。”
荆南翊束了束西服,矜傲道:“阮小姐是谁?”
方怀差点绷不住,勉强维持严肃,答道:“总裁夫人。”
“再说一遍。”
“荆总夫人。”
“嗯。”荆南翊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然后郑重开口:“花我来挑,你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