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总裁替嫁妻

作者:拈花拂柳

宗铭皓全身都在微微发抖:“妈,你可知道,你也是在逼我死?”

    梁红玟含泪看着宗铭皓,手下的刀又递进去半分,鲜血瞬间如注!

    “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宗铭皓跪着朝着梁红玟慢慢爬了过去,每爬一步,眼泪落一次。

    等宗铭皓爬到梁红玟的身边,抱着梁红玟的腿,慢慢抬头,声声泣血:“我跟秦六月,离婚!”

    咣当——梁红玟手里的匕首,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梁红玟一把捂住了脖颈,鲜血从她的指缝里缓缓渗透,沿着指缝,滴落在了宗铭皓的手上。

    宗铭皓慢慢站了起来,就那么看着梁红玟。

    梁红玟抬手,轻轻摸着儿子的脸颊,轻轻开口说道:“儿子,别怪妈心狠。妈实在是逼不得已了。你跟铭泽,是我最后的底线,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宗铭皓含泪点点头:“妈,快去包扎一下,好吗?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梁红玟闭着眼睛,默默点头:“好,我等你的消息。铭皓,妈这次欠了你,以后都不会再逼你了。”

    说完这句话,梁红玟掉头转身离开。

    宗铭皓一个趔趄,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心,好疼好疼。

    疼的他几乎都要窒息掉,疼的他几乎要撕裂成两半。

    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亲生母亲以死相逼,亲弟弟缠绵病榻。

    亲情和爱情,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无论哪一个,他都不想放弃,可是却又不得不放弃。

    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还是不能两全?

    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一次次这样的逼我做出这样残忍的抉择?

    好不容易找到的此生挚爱,就要这么残忍割舍吗?

    六月,六月,对不起……

    对不起……

    宗铭皓跪在原地,生平第一次如此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

    宗旭站在了门外,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默默的转身靠在了墙壁上。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也曾品尝过。

    而宗铭皓好歹还能哭出声音,而他只能默默的站在晋北黎家的门口,默默流泪一整夜,以无声的泪痕,送黎欣归天。

    或许,梁红玟说的对。

    黎家的女儿都是妖精。

    她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折磨宗家的男人。

    一个生离,一个死别。

    宗旭轻轻闭上了眼睛,眼泪沿着眼角无声坠落。

    大概这就是命吧。

    宗家男人此生无法逃过的宿命。

    两代继承人,两个宗家最优秀的继承人,都会爱上黎家的女人,然后挥刀斩断情丝,接受命运的安排。

    梁红玟捂着脖子离开之后,一边走一边痛哭流涕。

    她的心里何尝好受?

    看着儿子眼底的光彩一点点熄灭,看着他绝望而无助的眼神 ,她何尝舒服?

    那也是她的儿子啊!

    那也是她身上的肉啊!

    可是她能怎么样?

    大错已经铸成,再也无法回头。

    除了忍痛逼着他做出抉择,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才是最委屈的人好吗?

    自己深爱的丈夫,心底至始至终都牵挂着黎欣。

    自己用半条命换来的两个儿子,都在默默的喜欢着秦六月。

    她才是最受伤的人好吗?

    爱情得不到,亲情也要失去吗?

    为什么别人只看到了她的跋扈,却没人看到她的痛她的伤?

    她也是个女人,她也是个母亲。

    为了这个家,她一忍再忍。

    忍到如今,她竟然沦落到了以死相逼,才能保全这个家的完整。

    她的委屈,谁看到了?

    梁红玟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着,家里的佣人看到梁红玟身上的血迹斑斑,顿时吓疯了,赶紧迎了上来:“夫人,您这是……”

    “去叫医生过来。”梁红玟脸上兀自带着泪痕,口气却平静的说道:“不许传扬出去。”

    “是,夫人。”佣人赶紧转身去招呼医生去了。

    这边的情况,很快被人汇报给了祖祠里的宗老夫人。

    宗老夫人听完汇报,整个人一下子拍案而起!

    她大步往外走出了三步,却又硬生生的忽然顿住了!

    定女士不安的看着宗老夫人,心底闪过一阵不安!

    她跟着老夫人已经很久很久了,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老夫人如此失态过了!

    定女士的心底,骤然升起一抹不安的预感。

    “秦六月在哪里?”宗老夫人忽然开口问道。

    “大少奶奶还在那边祈福。”定女士回答说道:“大少奶奶已经跪了一天了,将抄写的经文一一焚化,想必老祖宗在天之灵看到,一定会保佑二少爷早点醒过来的!”

    定女士还不知道宗铭泽已经苏醒过来,自然也不知道梁红玟以死相逼宗铭皓跟秦六月离婚的事情。

    宗老夫人却是重重一叹,说道:“你去把秦六月叫来!”

    “是,老夫人。”定女士马上点头回答,转身便离开了。

    宗老夫人慢慢转身站在了门口的位置,就那么抬头看着屋檐上的瓦砾。

    这些瓦砾已经有年头了,不少瓦砾的岁月,跟宗老夫人的年岁都相当了。

    岁月在这些瓦砾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一如岁月在宗老夫人的脸庞上留下的沟壑痕迹,都是岁月最无情的见证。

    宗老夫人这几十年来,经历的大事小情真的太多太多了。

    可是能让她像今天如此失态的,却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