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的逆袭

作者:骁骑校

    葛天洪不知道刘汉东说的是谁,就算知道,他也不认识刘子光。

    “汉东,你除了捞偏门,还能干啥”葛天洪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以他的见识,刘汉东身手好,讲义气,手上又有人命,还被判了徒刑,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大哥材料,他甚至已经帮刘汉东规划好了发展路线,先开夜总会,然后进军房地产,同时打点好政斧方面的关系,收拢一批忠心耿耿的小弟,不出十年,刘汉东必然是与龙开江王世峰等齐名的大哥级人物。

    刘汉东说:“感谢葛叔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您放心,金樽有事,我还是要帮忙的,只是事情太多,又要上学,又要打理工地上的事情,实在分不出精力,本来入的就是干股,也没啥好退的,每月分红和车马费就不要再给我了,我没事还会过来看看的。”

    这么一说,葛天洪总算能接受一点了,刘汉东不是不混了,而是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欧洲花园可是上十亿的大项目,和金樽不在一个层面上,他爽朗道:“那好,我不妨碍你发展,以后常来玩就是。”

    就这样,刘汉东不再是金樽的股东,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夜总会属于特殊行业,想赚钱就避免不了黄赌毒,需要和黑白两道打好关系,整天和混社会的流氓混混打交道,夜生活糜烂,在这种环境下长期熏陶,肯定要变坏的,刘汉东不喜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自从进了江大,他才知道自己理想中的生活是怎样的。

    从楼上下来,正遇到小刀端着托盘送酒水,刘汉东叫住他:“你妹妹怎么样了”

    “病情稳定些了,住院费都是师父给交的。”小刀心情挺好。

    “你师父教你绝招了么,练给我看看。”刘汉东道。

    小刀有些为难:“我现在还在练基本功,表演不了。”

    “就表演基本功。”

    “那好。”小刀从腰间拔出一本卷起来的课本递给刘汉东,“帮我拿着。”

    这是一本初中语文教材,挺厚的,刘汉东正纳闷,就听小刀说:“东哥,你说个页数。”

    “三十四页。”刘汉东随口说了个数字,就见白光一闪,小刀怎么出刀的都没看见,手上的语文课本轻轻一颤,一道刀痕显现,翻开一看,正正好好,刀锋划透了三十四页纸,多一页少一页都没有。

    “好刀法!”刘汉东击掌赞叹,他当然知道这种练这种刀法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割皮包,划口袋,术业有专攻,小偷的基本功也是汗水里磨练出来的。

    小刀腼腆的笑了,他用的是一把手术刀,尖锐锋利,小巧隐蔽,以他的出刀速度与精准的力度来说,可以做到五步之内杀人不见血。

    刘汉东灵光一闪,想扳倒严致中,何不利用老鬼的技术,大凡贪官肯定家里藏着无数金银细软,一偷一个准,曝光之后,何愁纪委不插手。

    他当即给韦生文打电话,约他谈事,韦生文说自己正在东宫酒吧,让刘汉东直接过来。

    二十分钟后,刘汉东又来到了本市最著名的同志酒吧,韦生文正和李斯特卿卿我我呢,见刘汉东来了才在李斯特屁股上拍了一下说:“先回去,我还有正事谈。”

    李斯特彬彬有礼冲刘汉东打声招呼,先行告退,刘汉东瞅瞅四下无人,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韦生文托着下巴点头:“区委书记,区区正处级干部而已,但油水绝对足,这一票可以干,不过事先说好怎么分账。”

    刘汉东说:“现钞和金银细软归你,存单和不好变现的古玩字画归纪委,你看咋样”

    韦生文道:“贼不走空,你总不能空手吧”

    刘汉东笑道:“我又不是贼,再说我也不空手,严小军欠我的,迟早要还回来。”

    干这事两人不够,还需要强手加盟,刘汉东想到了王星,这货最近的曰子过得似乎不错,不知道愿不愿意冒险。

    电话打过去,听筒里传来孩子的哭声,王星的一对双胞胎已经会走路了,但还是很缠人,据说家里雇了两个保姆都不够用。

    “刘总,啥事麻溜的快说。”王星在电话那端嚷道。

    “有业务接不接不用你亲自动手,提供信息支援就行。”

    “我能落多少钱”

    “你先来再说吧。”

    半小时后,王星赶到东宫酒吧,正事没说,先诉苦,那几百万家底子已经快折腾光了,老婆家买房,小舅子买车,老丈人买挖掘机做生意,后来酒驾出车祸撞伤了人,保险公司不赔,还是王星出钱善后,钱哗哗的往外出,现在只剩下二三十万了。

    “到底是不义之财,来得快,去得也快啊。”王星哀叹道。

    刘汉东道:“那再有不义之财,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了,不要是傻蛋。”王星两眼放光,坐直身子。

    于是刘汉东将自己的计划又说了一遍,王星立刻摇头:“没戏,严致中可是有名的清官,两袖清风,一尘不染。”

    刘汉东直撇嘴:“鬼才信。”

    王星说:“这可是真的,严致中这个人为官多年,谨慎小心,一套西装可以穿十年,一条领带就没换过,袖口领口磨损了,都是请裁缝织补,开会的时候他总拿一个罐头瓶当茶杯,外面罩着毛线套子,你说这样会演戏的一个人,能把钱财细软藏在家里”

    刘汉东说:“你有经验,你说说他的钱藏在哪儿了”

    王星两手一摊:“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一直没说话,只叼着烟斗沉思的韦生文说话了:“首先这个严致中绝对不是清官,真正的清官早就被逆淘汰了,根据我的经验,越是表现的廉洁简朴的官员,越是对财产有着近乎疯狂的热爱,严致中不但是贪官,而且是大贪官,我看过他的资料,这个人是公社书记出身,纯粹的土条,所以他的钱不会存在什么瑞士银行,甚至连保险柜都不会用,他的钱,应该是埋在地下的。”

    刘汉东和王星面面相觑:“大师,你怎么知道的”

    韦生文一挥手:“这是中国土财主几千年的老传统了,旧社会乡下地主会在屋里挖坑,埋几口大缸,把元宝铜钱埋进去,然后恢复平整,铺上地砖,不留密道,一切工程都是自家人动手,连佣人都不让知道,等老人作古,才将这个秘密传给后代。”

    刘汉东频频点头:“我懂了,旧社会的土财主不相信钱庄银票,新社会的贪官不信任银行信托,因为总会露出蛛丝马迹,走漏风声,检察院纪委都不是吃素的,一查一个准,只有钱放在隐秘地方,才是最保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