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开车送你。”宋双道。
在去机场的路上,刘汉东拿出卫星电话打了一路,都是在用阿拉伯语对话,宋双半句也听不懂,等他打完才问:“联系业务呢。”
“是啊,业务。”刘汉东不想多说,刚才他安排人在科林搞事,给中炎黄上点眼药,弄这个他可是驾轻就熟。
江北重工有一架通勤用的新舟60飞机停在南苑机场,刘汉东持证可以免检进入,下车的时候宋双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捧出白瓷瓮,好奇心上来问了一句,当刘汉东告诉她这是爷爷骨灰的时候,她沉默了。
“叶落归根,爷爷该回家了。”刘汉东说。
三个小时后,刘汉东抵达江北机场,重工集团的专车在机场等候,把他送回家之后,把车也留下了。
刘汉东捧着爷爷的骨灰走进了滨河小区,深夜的小区寂静无比,路旁停满了汽车,离家越近,他的心情越压抑沉痛,来到门前,门上依然贴着公安局的封条,他一把扯开,推开虚掩的门,屋里乱糟糟一片,保留着当日激战的痕迹,墙上还有血迹,地上有粉笔画的圈,子弹壳都被捡走了,墙上弹孔里的弹头也被取走,这个家完全不像样子了。
“爷爷,咱们回来了。”刘汉东将骨灰瓮放在桌上,找了个小碗装上米,插上三支香烟,点燃,跪下磕头。
因为是血案现场,家里的东西都没丢,柜子里的老相册、军功章、离休证也都在,只是爷爷的存折和房证不见了,不用问,是大伯拿去了。
刘汉东给大伯家打电话,是弟弟接的,听到哥哥的声音,他喜出望外:“哥你回来了!”随即压低声音,“公安局通缉你呢!”
“没有的事,我把爷爷的骨灰带来了,明天过去和你们商量一下追悼会的买墓地的事儿,你转告我大伯吧,就这样。”
当晚,刘汉东下榻在江北重工招待所,上膛的手枪压在枕头下,夜里没睡好,全是金戈铁马的战争年代梦。
早上,刘汉东洗漱完吃了早点,驱车来到大伯家,商量爷爷的后事。
大伯一家人都在,先再三确认刘汉东的逃犯身份已经解除,不会牵连他们,才开始讨论正题。
“你爷爷一百岁的人了,老同事也都不在人世了,老单位粮食局也解散了,依我看追悼会就算了,买块墓地,和你奶奶合葬了,亲戚们烧把纸就得了。”大伯唉声叹气道。
刘汉东点点头。
“我有病,你大娘是个妇道人家,这事儿还是你张罗吧,咱家亲戚不多,也多年不来往了,大过年的也别麻烦人家了,低调吧。”大伯又说。
刘汉东再点头。
“墓地我来买,通知亲戚还是大伯你来吧,毕竟你是长辈。”刘汉东说。
他心里一阵叹息,爷爷戎马一生,也曾威风八面,叱咤风云,到头来只落得这样一个寒酸的葬礼,实在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