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被封印在了坚固的岩石层中,完全动弹不得。
我想要深吸一口气,却发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完全没有任何空气,能够吸入肺中。
但让我惊讶无比的,是即便没有空气供应,我也并没有感觉到胸口有任何的烦闷。
仿佛我的体内,自己构建成了一个闭环的循环。
我的眼中,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却能够感受到身处的空间里,不断地颤动着。
“轰、轰、轰”。
巨大的震动让我能够感受得到,先前我瞧见的那一切,都应该是真实发生的,而并非我自己臆想的结果。
这般想着,我下意识地捏了一下双手,发现在我的左手掌心处,居然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我使劲儿捏,发现不用力还好,一用力的话,那玩意越发炙热。
而炙热之中,又带着几分软绵,跟软金索好像是一样的材质。
硅胶棒?
想到软金索,我方才反应过来,我右手抓着的,正是软金索,只不过它此刻在经历过了变化之后,仿佛与之前,又有所不同的。
但至于是哪里不同,因为身处坚固的岩石层中,我又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去打量。
等等,岩石层?
大概是脑子用得有些过度的缘故,我一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岩石层?我他妈的之前不是在近千度高温的岩浆之中么?
怎么这儿一会儿,我就跑到了岩石层中来?
这尼玛,也太烧脑了吧?
我下意识地深呼吸,却发现自己憋在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里,或者被灌铸在岩石层中,完全没有办法呼吸。
而正是这种境况,让我结合无数的爆炸信息,开始将前因后果给大致地整理清楚了。
一切,都要从我掉进那炙热得仿佛能够融化一切的岩浆之中说起。
在那一瞬间,恐怖的热度,将我整个人都给烧得不成模样,倘若不是我体内的癸水灵珠气息,与白老头儿烙在我右手手腕上的六甲梅花烙将我的身体护住,只怕我此刻,已经成为渣渣了。
而即便如此,我当时还是给逼得神魂又或者称之为意识,离开了我的身体。
正是如此,我当时才会感觉到浑身轻松,觉得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尽管我对于神魂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研究,但从之前我得到的种种信息来看,它应该是能够观察世间一切,但不可能会有人能够瞧见它的。
但那个小姑娘,却能够瞧见。
她不但瞧见了,而且还产生了美丽的误会。
她把我认成了她的“哥哥”。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绞尽脑汁,终于想了起来,尽管我当时并没有足够活泛的思维去考虑自己,但当我向下看去的时候,能够瞧见一对毛茸茸的双手。
这双手,让我不得不回想起了先前那个倏然消失的家伙。
就是我在那沸水池子里,双眼变异的时候,睁开眼睛,瞧见的那个满身是毛、一张马脸的怪物。
那是一个猴子。
之前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思索,现在回想起了,我方才发现,那个家伙,其实就是我。
另外的一个我。
或者说,我的,本相。
灵明石猴血脉下的,夜行者的本相。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而那个小女孩儿之所以把我错认成了她的“哥哥”,说不定她的哥哥,曾经是某一个拥有着“灵明石猴”血脉的夜行者。
一直到她将双手掌心处那一掬如同水银状态的液体交给我,而我无法接住的时候,她才发现,她认错了人。
对,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
我在出魂状态下,也的确瞧见了熔浆之中自己的本体,就是那个让我眼熟的大光头儿。
那是我在天灵盖受伤之后,秦梨落亲自帮我剃去头发,显露出来的模样。
我手中抓着的珠子,也许就是小女孩儿给我的那一掬液体。
又或者,它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其余的,进入了我的身体里。
因为我当时瞧见,那个大光头,也就是我的本体,当时几乎已经融化了没有融化的地方,也都被炙热的、火红的熔浆充满,只有癸水灵珠护着的地方,化作了灰黑色的岩石。
就连那六甲,也都融练破碎。
照理说,肉身凡胎,在这样的情况下,早就已经不行了。
我现在还能够活下来,感觉到自己存在于世,说不定就是那一掬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液体,救了我一命。
也许,是这样的吧?
我脑子有点儿懵,感觉我好像是理顺了,又仿佛还有许多的细节没有把握到。
比如那个小女孩子她到底是谁,如此柔弱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说的那些话,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她给我的这一掬火焰熔浆一般的玩意,又是个啥?
我明明是在熔浆之中,为何此刻,又化身为岩石了呢?
另外那一大群的火鸦,以及腾然而起的火焰巨鸟,还有那仿佛巨人一般的恐怖猿人,宛如钢铁战神一般的灰狼,和那个畏惧火焰,不敢入场的黑熊,又都是什么鬼东西呢?
还有,那一团无端恐怖的黑云。
那将我出魂的意识给直接逼回体内,并且在出手的瞬间,就将那本来占据了绝对优势的火鸟变成冰雕的家伙,又是什么鬼东西呢?
我完全不知道。
难道说,我之前瞧见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我脑子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突然间头顶不知道多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愤怒无比的吼声:“爱新觉罗·溥倛,你果然没有死?”
又有一个穿刺云霄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放下朱雀的身体,你这混蛋!”
这两个声音穿越厚厚的岩石,依靠着震动,传到了我的耳中。
而随后,一个让人心中莫名惊栗的、不似人言的话语,仿佛在我耳边响起一般,陡然回荡:“昨日之恨,今日不休,山高水远处,魔潮临尔头……”